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妈妈叫来一个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都搬到车上。

    我偷偷跟外婆说我想出去玩，外婆想着我可能是在家待急了，反正妈妈也要走了，就让我出去了。

    我跑去借了邻居家小哥哥的自行车，跟他说我要去超市买东西，他大方的借给了我。

    眼看着搬家的车要开走，妈妈坐在车上，穿的光鲜亮丽，我骑着自行车，偷偷跟在搬家的车后面。

    幸好是周末，路上比较堵，我一路跟着搬家车，来到了别墅前。

    别墅门口，一个年龄可以当我爷爷的秃头油腻猪头男，一把将我妈妈搂在怀里。

    他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手腕上带着黑色佛珠，一手抽着雪茄，另一只手放在我妈妈的包臀裙上来回摩挲，搂着她走了进别墅。

    我看的心里一阵恶心，差点干呕出来。

    我逼自己记住了这个地方，按照原路返回。

    回家后我拿出画本，把路线画了下来。

    我怕自己会很快忘记这个地方，这个令人作呕的、成年人的世界。

    6.

    数日之后。

    外婆带着一身伤回到家。

    我吓得小跑过去扶她，看着她脸上的红肿，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今天又去讨债了。

    之前外公在时，曾假大方的把她打工赚的几万块钱借给了几个本家兄弟。

    这次确诊癌症后，为了攒钱治疗，我们翻箱倒柜汇集所有的积蓄，却还是远远不够，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却找之前借钱的那些人讨债，可他们却欺负外婆只身一身，去了三家，全都把她轰了出来。

    这次更过分，外公的弟妹直接拿着扁担打了外婆，将她赶出家的时候还撒泼的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钱治病那就去死！这就是你的命！」

    「扫把星就早点死吧，不要给别人家带来厄运了！」

    外婆到家的时候甚至已经麻木的哭不出来了。

    我哭着给她擦药，她却一动不动，仿佛这伤不是她身上的。

    「要不就这么死了吧。」她突然呢喃着说了一句。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我在身边，把我搂在怀里，我们哭成一团，发泄着心里的悲伤。

    「苍天啊！你真无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过的这么苦！！」外婆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我身边响起，我跟着她一起止不住的泪流。

    「我们祖孙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活的这么艰难！」

    外婆的痛诉得不到任何回应。

    ……

    癌症病情恶化的很快。

    外婆在厨房晕倒，被救护车拉走了，我跟在医生身后小跑着，焦急的目送外婆进了急救室。

    「小孩，你家大人呢？怎么都没来？」护士扯了我一下。

    「我家没有别的大人，其他人都死了。」我呜咽着恨恨的回答。

    那些只会吸血的人，不如死了。

    「这么可怜，但是现在需要交手术费了，这可怎么办呢？」护士摇了摇头，她的怜悯很有限。

    我强行憋回了眼泪，用力的用小手拉住她的衣袖，倔强的抬头对她说道「请让医生好好治，钱不是问题，我回家拿钱，一定要救活我的外婆！」

    我擦了擦眼泪，跑到妈妈那个别墅前。

    7.

    妈妈正在别墅里开心的数着钱。

    原本她以为，自己傍上了大款，可以做富太太了。

    却没想到，自己只是成为了别人的小四，连小三都算不上。

    当大款的正室跑来给了她一巴掌以后，她才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原来她只是他在外面的玩物。

    但是她却不肯就此认输，她给了自己狠狠几巴掌，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跑到大款面前哭诉，说自己是怎么被正室欺负的，而自己因为爱他，想留在他身边，硬是生生扛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嗲嗲又可怜的样子取悦了郑总。

    他觉得她这样的破碎感更有风情味了，被她楚楚动人的样子搞得情动，一番发泄后，他抚摸着她的背，让司机去取了现金拿给她。

    「放心吧宝贝，你安心住着，这个家里我说了算，那个老妖婆不用管，我早就和她貌合神离了，为了小孩才没离婚。」郑总假惺惺的安抚着她，身下没停下的动作才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她自然没意见的，低头羞涩的应承。

    ……

    当我冲到别墅的时候，她正快乐的数着钱。

    她看到我突然变了脸色，「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她把我往门外推，一边看着周围，怕被人发现。

    「妈妈！」我大声的喊着，她吓得赶紧捂住我的嘴。

    「你乱叫什么！信不信我掐死你！」她的手捏紧我的脖子，像是捏住一个小鸡仔一样，我的脸因窒息憋的通红。

    「我可以不叫你妈妈，只要你给我钱，以后我都不会叫了！外婆在急救室需要用钱！」我四肢用力的挣扎着。

    听到外婆在抢救的瞬间，她的表情愣了一下。

    我还以为她良心觉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终于快死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下一个就是你！只要你们都消失，就没人知道我的事。」她恶狠狠的说。

    「如果你不给钱，我现在就大喊叫你妈妈，把邻居都喊来！！！你别想当富太太了！」我尖叫着。

    她气的不行，但是毕竟很清楚郑总的喜好，万一郑总知道她有孩子，大概率对她就不感兴趣了。

    她眼珠子一转，让我在客厅等着，转身回屋拿钱。

    正在她拿钱的时候，我在茶几下发现了一张名片，正是今天那个正室来时递给妈妈的，争执间被踢到茶几下。

    我看了一下名片，xx集团法务总经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偷偷把名片藏了起来。

    妈妈出来后，丢给我一个装满钞票的包，让我赶紧滚。

    我知道她不止这些钱。

    但是外婆的命要紧，时间紧迫，我赶紧抱着钱冲回医院。

    外婆的手术费顺利的交上了。

    可是她却没有苏醒过来，反而是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和我解释说，我们因为筹钱拖了太久时间，而她的癌症扩散的很快，已经蔓延全身了，现在就算是切了肿瘤，也已经来不及了，器官已经衰竭。

    我无助的看着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摸了摸我的脑袋，叹了口气。

    外婆在重症监护室里撑了几天，还是没能挺过去。

    那个拿扁担打她的弟妹来帮忙收尸，将她埋在外公的坟旁。

    「老嫂子啊！我来带你回家了，就当是还债了吧，你下去后可千万别找我们麻烦，我家小儿子今年还要高考呢，你多保佑保佑他考上大学哈。」

    ……

    我自己回了家，看着空荡荡的家。

    我爬到床底下，拿出外婆的存钱罐。

    看着零碎的钢镚和钞票，我把妈妈给的钱没用完的也一起拿出来，将所有钱放在一起。

    以后只有我自己了。

    8、

    我又长大了几岁。

    我在手机上再次看见了妈妈。

    她在直播间里，笑容甜美的直播着。

    这次她的角色是瑜伽教练。

    没有人知道，她的好身材与锻炼无关，只是去花钱做了手术而已。

    她走的路线依旧是擦边，很多观众观感不适，骂了几句贱货就离开了，但是也留下了一些喜欢看擦边直播的大哥。

    「谢谢“许你一生”大哥哥送的火箭！祝大哥哥发大财！」妈妈的声音和神情听起来像是只有18 岁一样。

    那位大哥心情激动，又怒刷了几个火箭，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默默关上了直播，继续写我的作业。

    这几年本地的妇联找到了我，每个月给我几百块钱，帮我找了个公立学校读书。

    我很刻苦读书，成绩前茅。

    我不愿和人交流，我不需要朋友，只要读书，只要前途。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

    有一天放学，我为了买一本课外书，坐公交去了市中心的一家书店。

    买完资料后，我走出书店，没想到却正好看到了妈妈。

    她穿着性感的小吊带，正在被一个男人搂着，说说笑笑的逛街。

    我定睛一看，这个男人竟然不是那个秃头猪头男郑总。

    这个男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胳膊有精瘦的肌肉。

    他们迎面走来，妈妈无意间看到了我，突然有些慌乱，赶紧把眼神移开，假装不认识我。

    这个男人是她瑜伽直播间的一个金主大哥。

    郑总在外面的女人太多，最近他又有了新欢，好久没来看她了，她想搞钱，便勾搭上了另一个大哥，正是那位“许你一生”。

    这种事，可不能被郑总知道。

    ……

    我回家后，没过多久，便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是妈妈时隔几年后第一次回家。

    她进屋后，四处看了下家徒四壁的房子，嫌弃的表情浮在脸上。

    「咳，姐姐来了，都不知道倒水的吗？」她自顾自的坐下了。

    「好的妈妈。」我顺从的去倒水。

    她听到我这样叫，吓得下意识四处看，想到是在家里她松了口气。

    「出去不许乱说！」她说着我意料之中的话。

    「今天那位叔叔…」我直接问她了，我知道她是来封口的，不然她绝不会再次踏入这个家门。

    她被我的直接呛了一下。

    「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她站起来，冲我虚假的冷笑着。

    「好的，封口费十万。」

    “啪！”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好熟悉的巴掌，好久不见。

    我轻笑着，无所谓。

    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妈妈有些慌乱。

    她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十几岁了，长大了，个子也长高了，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任她打骂的小朋友了。

    「你真敢开口！拜金的小婊子。」她讽刺的骂我。

    「也不看我是谁生的。」我摸了下脸，火辣辣的。

    「我没成年不能打工，但我需要吃饭，需要交学费，给我钱，我就不会乱说。」

    妈妈看着我认真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十万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她一晚直播就能赚到。

    她打开手机，花了几秒就把钱转到我的微信上。

    我不小心瞄到她给我的备注，“妹妹”，呵呵，真是……

    ……

    9.

    妈妈给完钱就很快离开了。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已经好几次，我在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我回头看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让我差点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

    又过了几天，妈妈突然给我发了微信，邀请我去吃饭。

    我很疑惑。

    她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为什么突然叫我去吃饭。

    她的理由是，增进一下母女感情。

    我不知道她在作什么妖，还是去了。

    我怕她又发神经，在走进她家之前，我就打开了手机录音。

    妈妈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我，甚至亲手给我下厨做了饭。

    我的疑惑达到了顶峰。

    她眼睛含泪，说起当初怀我多么辛苦，让她不禁想起外婆这些年一个人带她有多么辛苦。

    听到她说起外婆，我的不安稍微打消一点。

    也许是她最近太无聊了，开始想妈妈了吧。

    这顿饭吃的很别扭，我吃完只想赶紧走，可却在吃完后突然非常困。

    她见状笑着拍了下手，说我可能是吃太多了犯困了，去她屋里睡一会吧。

    我的头一下子晕的不行，失去了自己思考和行动的能力，被她强行带到她的房间床上躺下。

    昏迷间，我听到了她嗲嗲的声音「唐哥哥，你看，我没有说话不算话吧！」

    我朦胧的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那天市中心她挽着的那个高瘦的男人。

    他一脸猥琐的看着我，还有些兴奋。

    「我的宝宝真是厉害，对我真好。」他亲了妈妈一下。

    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变态。

    上次妈妈回家，他跟踪在妈妈身后，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知道了妈妈未成年生女，他以此要挟妈妈。

    为了维护网红的形象，妈妈对他言听计从。

    可是他却不满足于妈妈的听话。

    他喜欢幼女，当初看上妈妈，正是因为妈妈在直播间里卖萌装嫩。

    当他发现有一个真正的幼女时，他彻底兴奋了。

    他让妈妈把我骗来迷晕，让我们母女都成为他的人。

    作为奖励，他给了妈妈50万。

    原本妈妈有些犹豫，奈何她太贪，又发自内心的恨我，就笑盈盈的答应了，于是有了今天的宴席。

    我在晕眩间，感觉有人在顺着我的脚一路往上摸，像一只蟑螂顺着腿往上爬一样。

    妈妈去洗澡了，将这个房间让给了他。

    我藏在口袋里的刀片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狠狠的给自己割了一刀，瞬间清醒了。

    在那瞬间，我将刀片送了出去，插进他的小腹上，他色心上头，丝毫没有防范，被我成功偷袭。

    刀片很小，但是瞬间流血不止，应该是碰到动脉了。

    他怒吼着想抓住我，但是动作一大就流血更厉害了，他只好控制动作的幅度，按住伤口，这样却给我制造了逃跑的时机。

    妈妈原本在浴室里听到我的尖叫还不以为意，她知道我一定会反抗。

    后来听到唐哥的怒吼，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当她裹着浴巾跑出来时，唐哥已经躺在地上，捂着小腹的涓涓留血，怒骂着她，让她送他去医院。

    而我已经从别墅里跑出来了，一路狂奔着，像无头苍蝇一样本能的逃命狂奔。

    我手止不住的抖，手上还有他的血，和我自己的血混杂在一起。

    我情绪紧张的无法镇静下来，直到跑到警察局附近，我才稍微冷静一些，大口喘气，劫后余生。

    10.

    我原本是想直接进警局的， 到了警察局门口，我犹豫了，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我打开手机，找到了油腻秃头男正室夫人李夫人的电话。

    上次发现名片之后，我特意上网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份。

    郑总是一家企业的大老总，他有无数情人，黑白两道通吃，有权有势。

    但是他的正室，却始终都是这位李夫人，二十年都没变过。

    李夫人的出身也非常好，自己学历很高，生了个儿子，这些年不管郑总在外面怎么花心，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的儿子是唯一的继承人，别的她都不管。

    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儿子，这个猪头怎么搞，都和她没关系，她根本就不爱他。

    而上次她来打我妈妈，是因为发现妈妈在偷偷备孕，想给郑总生个私生子。

    自从那次警告后，妈妈收敛了一些，加上郑总又有了新欢，她便不再继续在意了。

    我冷静的打了她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一家咖啡厅见了面。

    她优雅的喝着咖啡，看着我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

    我向她摊牌，把我妈妈未婚生女，不肯给生母治病的事一一道出。

    她听的有些不耐烦。

    「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我妈妈应该是又怀孕了。」我冷静的说道，听到这，她才认真了起来。

    「我在她家里发现了保胎药，还有医院的化验单。」我继续说道。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在胎儿稳定后才告诉你们。甚至可能在生下以后才说。」

    李夫人手指不耐烦的翘着桌子，她对郑总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要不是为了儿子早就离婚了。

    最近她将儿子送出国了，转移资产的步骤也已经进行了大半，等财产转移完，她就可以提离婚了。

    但是现在搞出来一个私生子，那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个人分财产，无比熟悉法律的她有些焦躁。

    「你有证据证明她和那个唐哥有一腿吗？」李夫人抬头问我。

    我把手机拿出来，是今天的录音。

    我沉默的播放着，录音里妈妈和唐哥调情的对话也被录了进去。

    李夫人在听到唐哥对幼女感兴趣时，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对这种人渣还是发自内心的嫌弃。

    她抬眼看了看我，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冷静的自救，这种镇静不是普通小孩子可以做到的。

    「你之后还想继续读书吗？」李夫人突然转变态度，温和的问我。

    我点点头，我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一定要从这个破碎的原生家庭里挣脱出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作证，证明你母亲未婚生女，证明她劈腿唐哥。作为回报，直到你大学毕业，你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承包。」李夫人非常理性的和我建议，条件让我十分心动，这正是我最需要的。

    「我不介意，我愿意帮助您。」我眼神坚定。

    李夫人满意的对我笑了笑。

    我们达成了协议，她说我不需要多做什么，后面的事会由她来出手，只要我把几个证据发给她就好。

    11.

    我忐忑的回到家里，把能堵住门的桌子柜子都挡在门口，关紧了所有门窗，拿着菜刀，躲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的洗身上的血。

    我太害怕了，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也无法停止我的恐惧。

    这是一个不眠夜。

    我向学校请了假，说我发烧了。

    妇联的人来看我，走了个过场就让我继续呆在家里，她们以为我是不爱学习，想逃课。

    ……

    妈妈将唐哥送到医院后，唐哥被送进急救室。

    护士问起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她支支吾吾，说是不小心摔倒撞在刀片上。

    很明显护士并不相信，但是他们无权过问太多。

    妈妈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就匆匆离开了医院，她带着墨镜和口罩，生怕被熟人看见认出来。

    唐哥的伤并不重，当时的我脑子昏昏，下手并不重，只是看起来流血多，其实伤口并不深。

    为了修养伤势，唐哥在医院住了几周。

    在此期间，妈妈被郑总叫了过去。

    妈妈忐忑的走进郑总的房间，看到郑总身后站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她吓的不行。

    郑总把唐哥搂着她的照片丢给她看。

    这张照片正是那天我遇到他们后在身后偷拍的。

    妈妈看到以后，立刻反应过来是我出卖了她，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罪证如山，她没办法狡辩。

    她的腿都吓软了，坐在地上。

    郑总又往她的脸上扔了几份资料。

    正是每次唐哥和她欢好后给她转的钱。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郑总脸上的横肉看起来十分凶残，她从没见过郑总的这一面，这才意识到，郑总在黑道上也是个人物。

    她吓得要死，眼泪说来就来「郑哥，我……我是被迫的！他威胁我！您放过我吧……我怀了您的孩子！！看在我们的宝宝的面子上，您放我一马吧，我以后一心伺候您，再也不敢了。」

    「孩子？」郑总抓住关键词。

    「对！！」妈妈头点如小鸡吃米。

    「我怀了您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本来想这几天跟您说的，这不是没有机会见您嘛……」这个时候，她还在嗲嗲的想撒娇，试图唤起郑总的怜悯心。

    「呵，三个月，你跟那个男的认识也不止三个月了吧！谁知道这个野种是谁的！」郑总嗤笑道。

    「肯定是您的，我算着日子，这孩子怀上就是在您那次来了以后，肯定是您的。」妈妈急忙的狡辩，听起来却十分苍白。

    「哈哈，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还可信吗？」郑总突然发狠。

    「可……可信！要是不是您的孩子，我早就跟您断了联系了，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我不舍得他出生就离开父亲，我自己也真的离不开您……」妈妈的狡辩声音越来越弱。

    郑总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他也丝毫不在乎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站起身，给身边两个手下一个眼神，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妈妈坐在地上有些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其中一个猛男向她走近，她尖叫着想要逃离，却被抓住头发，狠狠一脚踹上她的肚子。

    原来他是要用这种方式直接除掉孩子！！

    当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个猛男轮流踹她的小肚子，血流了一地，这个孩子实实在在的保不住了，甚至未来也不能再生了。

    12.

    唐哥在医院躺了几周以后，伤口彻底恢复，准备出院了。

    出院后，他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妈妈让他去一个地方找她，给他发了个地址。

    他本以为是妈妈想给我善后封口。

    毕竟为人母，总要有些爱女心切，万一他闹去警局，让我留下故意伤人的案底，那就不好了。

    他这么想着，胜券在握的开车去往妈妈发的地址定位之处。

    直到他下车，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是地址是个废弃的烂尾楼，远离市区。

    他打电话给妈妈。

    妈妈接了电话，声音虚弱着，让他上顶楼找她。

    他抬头看了下，的确看到了妈妈的身影，这才打消一些疑虑，走上了楼。

    到了顶楼，他看到妈妈的身影站在楼边，他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他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壮硕的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真行，连我们郑总的人你也敢睡，你小子真是活腻了。」其中一个小黄毛唾了一口，摇晃了下手里的钢棍。

    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回头找妈妈的身影，却发现妈妈已经躲在一边，蹲在墙后。

    他暗道不好，正准备给自己狡辩一下争取个逃命的时机，对方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脚将他从顶楼踹了下去。

    目睹了整个行凶过程的妈妈精神大大受挫，尖叫着，再也没法正常思考。

    这几个黑道上的人互相看了一下，毕竟是郑总的女人，怎么处理还是要听郑总的。

    他们将精神崩溃的妈妈带了回去，郑总看到发疯的妈妈，对她也彻底失去兴趣，将她从别墅赶了出去。

    可是妈妈却不愿意离开别墅。

    「我不走！！！」

    「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谁也不能把我赶出去！！」

    「我是富太太！！我是命最好的富太太！！！」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别墅里！！！！我就是死也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

    说完她一头撞向别墅的大圆柱上，身体彻底瘫软了下去。

    ……

    警察通知我来收尸的时候，我还在学校上课，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

    看着她一脸的血，我不知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悲。

    我将她埋在了外婆的身边。

    不知道外婆还愿不愿意见她。

    我在李夫人的帮助下，卖掉了外婆的房子，去了另一个城市读书。

    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终于肯放我走了。

    善恶终有报，因果有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