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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开我2
发布:2025-09-13 21:29 字数:8353 作者:天阅短篇
    我看着他们,郎才女貌。

    他们也说,天作之合。

    我感到无地自容,像个笑话。

    像,我的母亲。

    所以我要离开了,我不想变成那样。

    她们也不想。

    14.

    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好像从酒精中脱离了出来。

    我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

    但是确是在往山路行驶。

    我有些焦急,“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

    无人应答。

    车外已经没有城市的喧嚣了,只有车轮碾轧着泥土地的声音。

    想到这个司机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我把自己往角落塞,有些害怕了。

    “你到底要干嘛!?”我厉声呵问他。

    他还是不说话。

    我看了看窗外飞速驰过的树影,准备跳车。

    “你疯了吗!?余行玉!”他不再沉默,立马转头确认我的安全。

    “呵,原来是你。”我也不再动作了。

    是啊,我早该想到,江焰是他的助理,又不是我的,凭什么隐瞒?

    我只是宗聿修的附庸罢了。难怪要对我道歉呢。呵

    我抱臂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冷淡道:“把我送回去。”

    “不可能!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你这是在绑架!”

    “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可能离开海宁!”

    不知道?呵,好一个不知道。

    “你是要把我关一辈子吗?最好是这样,不然我永远会想着离开你!”

    他攥紧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忍耐道:

    “那你试试看好了。”

    “什么意——”

    15.

    车停了。

    在一幢陌生的半山别墅侧门。

    他下车,然后走到后面来打开车门,拿出雨伞。

    大雨打湿了他的头发,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在肩头,将黑西装氤氲得更加深。

    我在他动作时就向里面躲,他单腿跪在座椅上抓住我的手往外扯。

    我拗不过他,被他拢在伞下。

    “滚开!”,我甩开他的手往外冲。

    他又追上来,眉头紧皱,忍耐着,

    “别闹脾气了,先进去好么?”

    “雨太大了,我们进去谈,好么?”

    雨不停歇地打在伞面。

    我沉默了。

    埋头往门口走,宗聿修追着我。

    门口有房檐,他停下收伞。

    我走到门口,停住,转头看着他。

    他马上过来开门,“之后把你的身份信息录进去。”

    我不理他,走进下沉式玄关脱鞋,直接落步到走廊地毯上,去了客厅。

    宗聿修把两人的鞋子收在一起,又拿上一双拖鞋跟了上来。

    “玉玉里面没有地毯你先把鞋子穿上。”

    话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抱膝坐在了沙发上。

    我瞥了他一眼,“没关系,等会儿我就离开了,用不上。”

    他握紧拳头,走到我面前,“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他,我不由冷笑,“告诉你?好啊,那我就告诉你。”

    一年前他的冷漠离开、一年间怪异的氛围、一年内他人的冷眼讥嘲、今天女人的微笑凡此种种、种种。

    “我就是不想和你继续纠缠了!我想开始自己的生活,你如果缺玩物的话完全可以另寻他人,我没什么特别的!”

    “也不想抛下我的自尊和你继续在一起!”

    我一口气吼完,只是发泄。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包养的对象!也绝不会再找其他人!”

    “没有吗?你不过是嘴上说一套做一套,那个和你相谈甚欢女人又是谁?”

    脱口而出之后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妇。

    “玉玉你是在吃醋吗?我们只是商业伙伴。”

    果然,他松下来。

    眉头也不皱了,弯下腰想搂住我。

    我拍开他的手,烦躁道:“不是吃醋,跟她没有关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单纯的因为你!”

    一时间,他停住了所有动作。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要你了。”

    我不想解释根源是因他不想结婚,而我恰好相反。

    我需要婚姻,或者说,一纸束缚。

    我等了他的答案一年,结果是现在都无影无踪。

    现在,我已经不想跟他结婚了,又何必解释?

    16.

    他的眼睛在颤/抖。

    我自觉已经说完了,起身离开。

    擦肩时,他猛地把我压倒在沙发上。

    表情阴鸷,凶狠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无理取闹什么余行玉,不想要我了?我可想要你得很!”

    他像头恶狼啃咬上来,我尝到了唇间的血腥味。

    我用手推他,摆头躲开。

    他用一只手钳住我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压住。

    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不让我偏头。

    用舌头在口中攻城掠池。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了,扭得更厉害。

    他松开我的唇,带起银白色的丝。

    我偏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后他又低头追了上来,反复几次,我被弄得没了反抗的力气。

    客厅的灯,在暴雨的山间亮了一整晚。

    17.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盖着深灰色被单。

    窗外已是黄昏,身上酸痛感涨得我难受,但没有粘腻感,还有上过药后的清凉。

    我看见宗聿修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在远程办公。

    我面色一变,一把把被子掀开就要下床,“嘶”,扯到了。

    宗聿修听到动静后抬头望向我,走了过来,“我估摸你差不多也要醒了,床头有粥,喝点。”

    我偏头看见了还在冒热气的粥,没理,“让我走。”

    他坐在床边,端起碗,“你还走得动吗?”,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我一噎,随即往里面挪离他远点,把头埋进被子里,“我不吃!”

    他把我捞出来,放好,我看他一挑眉,“不吃我就继续,直到你没力气想吃饭的时候。”

    我气得咬唇,瞪着他,夺过碗自己吃,“走开,我看着你食欲不好。”

    他没在说什么,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开了。

    “旁边就是洗漱间,要我抱你去吗?”,“你最好抱我到机场,然后让我走。”

    “我可以抱着你做到机场。”,“!”

    18.

    一小时后,他又开始了,因为我挣/扎着要离开。之后几天只要我每次一提到要走他就这样。

    他越这样我越难受,感觉自己像他的娃娃。

    所以我不说话了,不管是事后还是事中他逼我出声时。

    我们从来没有闹这么久,这么僵过,他好像也慌了,不过是愈发凶狠。

    “你骂我吧,只是别不理我。”他恳求过。

    19.

    我发烧了。

    “玉玉,玉玉!”,昏睡中他把我叫醒,“你身上好烫,我叫了医生,现在先吃点药好么?我去给你找退烧贴。”他有些焦急。

    我没说话,蔫蔫的听话吃了药,又缩起来了。

    “医生马上就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跟我说。”

    “”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心底一哂,你明明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不说话了,偌大的房间安静下来,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在放大。

    他突然忍不了似的起身,“我去看看医生。”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20.

    医生说我是津液亏损过度,以至内里有热。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宗聿修,“节制一点。”,给我扎了针输液,离开了。

    等宗聿修过来,我抬了抬眼皮子,有点睁不开,可是脸上好烫,我身上又好冷,不由想裹紧我自己。

    输液管被扯动了,带着药袋轻晃。

    “别动。”,他紧张地说,又轻轻按住我,掖了掖被子,我却下意识颤/抖。

    他迟疑了下,慢慢移开了,喉结浅浅滚动,声音低哑又酸涩,“对不起”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骂我吧,打我也好,如果你厌弃我,看见我就烦,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去学。”

    “但是你想要的我做不到,我无法放你离开,我做不到。”

    “唯独放你离开,我做不到”

    “你走了,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别走,好么?玉玉,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他有些哽咽。

    “别走,求你”一滴冰凉坠在我手背。

    真惊奇,他连承诺都给不了我,现在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别哭,玉玉,你别难过,我不说了,不说了。”他连忙用手抹去我眼下的咸湿。

    可是我怎么哭了啊

    21.

    后面等我病好了他也没再碰我,但我始终提不起精神。

    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松散垂落下来,一双眼满是哀恸。

    像是那一天的暴雨,留在他心里,不停的下。

    也像一年前的我,被他留在房子里,一个人下雨。

    22.

    他带回来一只狗,一只雪白的马尔济斯,说实话很可爱,一见到我就围着我转。

    我用脚轻轻拨了拨它,它又立马凑了上来,兴奋地冲我叫。

    我被它逗得一笑。

    “玉玉你高兴点了吗?”他踌躇地问我,我瞥了他一眼,扯平嘴角,上楼。

    他看着我的背影,去了书房。

    只留下小狗疑惑的呆在原地左看右看,呜咽着。

    23.

    他出门了,走之前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他很快回来。

    我任由他动作,他抿了抿唇,走了。

    我知道房子里全是监控,只要我一离开他就知道,所以我没趁着这次机会就跑。

    我得准备再好一点。

    今天我只是看看书。

    房间里有个飘窗,我坐在上面,打开窗,风吹进来,带着白色窗帘飘动,像是新娘的头纱。

    吹着风,我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冷雾似的气,突然来了点兴致。

    我给自己拿了酒,倒在玻璃杯里,就着烟绿色的山林,慢慢斟酌。

    一个人度过下午,享受残阳如血,到了澄澈的夜晚。

    不知什么时候安静的睡着了,惊醒我的是手上的杯子滑落在地,发出的清脆响声。

    如梦初醒,我低头,愣愣地看着地上大小不一的碎片,反射着光像是星星。

    莫名的,我想比较一下它和真正的星,于是我捞起一块,用两只手指捻住,对着窗外的夜空比较。

    我左右晃动它,透过玻璃看星空,流光溢彩,似条婉转的河,恍惚间我看见了江安烟波江上的老家。

    24.

    “你在干什么!?”宗聿修惊怒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冲过来夺过我手中的碎片。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哪怕去死吗!?”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里透露着莫大的哀伤。

    我启了启唇,想解释什么,终于还是没说。

    他一怒之下把我抱起来往床上丢,我弹了两下,睁大眼看着他立马压上来。

    “与其你自/杀,还不如我在床上做/死你!”他咬着我耳朵愤愤地低吼。

    他压得有点不舒服,我只是动了动,他以为我要反抗随即更用力地控制我。

    他在我额头、眼睛、一路往下下又亲又舔。

    我紧闭着唇,他手上又揉又掐,嘴巴包裹住我的唇吮吸,用舌头不停来试探。

    我顶不住了,很快他就顺着呼吸滑进来,裹满了我整个口腔,又用舌头压着我,让我没办法咬他。

    空余的手去到后面试探,我只有不时的抖动。

    他张开唇松开我,我被带着吐露舌尖,没等我缓过气又啃咬上我的脖颈。

    我咬着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他不满,愈发过分。

    “嗯”终于在一次冲动中,我忍不住叮咛出声。他连忙凑上来,在我耳边开心地说:“玉玉,你也很舒服吧玉玉,你也想要是不是?”

    我立马控制住轻呼,他受不了了,饱含这些天的强烈情绪越做越狠。

    不知过了多久,湿濡的吻落在我的耳边。

    “求你,求求你了”潮湿的呼吸。

    “别离开我求你”断断续续的反复恳求。

    “不管是离开海宁,还是这个世界,没有我,都不可以”不住颤/抖的手,抱紧我,哽咽。

    “求你别离开我玉玉”他哭了。

    泪水沾满我的耳朵,顺着打湿了枕头。

    好像真的很伤心。

    我刚冷呵出声就被他吞吻进嘴里,气得我偏开头。

    我摆他就追,几次下来也给我气笑了,不免来了气性,呵斥他,“你是狗吗?”才发现我的声音也低哑得吓人。

    他一顿,似是不敢相信,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跟他说话。然后迫不及待地承认:“我是玉玉的小狗,玉玉抱抱我好么?”

    “汪”他在我耳边轻声。

    “我的小狗才不会锁着我。”我不吃他这一招,讽刺道。

    “那我该怎么办玉玉,我该怎么办?”

    见他如此,我不免微哂,那么好吧,就今晚,我愿意提高一点体温,送你一晚欢愉。

    于是我不再控制声音,搂着他的脖子,直视他地眼,勾唇,“那好吧,我的小狗。”

    语毕,落吻在他的嘴角。

    他不敢置信,颤/抖着眼皮,我能感受到他长长地睫毛在我脸上扫动。

    25.

    第二天。

    他搂着我,还没醒。我想看看时间,动了动,他立刻睁开眼,搂紧。

    我无奈,“我想看看时间阿聿,你不是还要出门吗?是不是该起来了?我陪你吃饭。”

    他看着我的笑脸、听着熟悉的昵称,仍是不敢相信。

    “呵呵,傻了?我想通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不离开了。”我温柔地看着他轻笑。

    “对不起阿聿,这几天闹成这样,你还是这么包容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和你闹?我心里反语,面上仍是饱含歉意的笑。

    他拉过我的手,将脸埋进去,深吸一口,闷闷地,“我还在做梦。”

    “呵,傻子,快起来,我饿了。”

    他马上坐起来,起身洗漱,准备做饭。

    吃完饭,我送他到门口,“你低下来点儿。”,他听话。

    我给了他一个告别吻,目送他乐颠颠离开,然后转头跑回来对我说,“今晚上给你个惊喜。”

    我轻柔答应说:“好。”,他终于走了。

    接着我就联系了暗网上人把我窝在客厅看书的监控循环播放。

    我推开飘窗,风呼啸进来,荡起了白色纱帘。我固定好自制的绳,抛下去,像乐佩放下头发一样,搭起一条自由的路。

    我走了,离开海宁,回到江安。

    26.

    宗聿修在手机上看着监控里的余行玉乖乖的看着书,放下心来工作。

    等几个小时后再次打开,他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于是起身离开,去开车。

    江焰一脸懵的看着自家老板的匆忙背影,今早一改颓势高兴的来公司,还有心情跟每个人都点头打招呼,现在又怎么变脸了?

    两口子又在闹什么情趣?他就知道这两个锯嘴葫芦不闹还好,一闹起来肯定是个大的。

    摇了摇头,希望这次能解决好吧,实在受不了老板这几天的冷气跟吹毛求疵了,也就跟我们这些可怜人冒冒冷气,有本事你跟小玉也这样啊!江焰内心咆哮。

    27.

    宗聿修赶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监控里还在翻书的余行玉,大敞的窗户,长坠的拼接被单。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余行玉真的跑了,狗和他都不要了!

    他颤/抖着打了个电话。

    28.

    我下了飞机,然后几番换乘回到江安。

    我敲了敲外公外婆的门,“谁啊~”,晃晃悠悠的声音传来。

    “是我。”我没有提前告知,所以外婆一开门,愣住了,随即高兴地招呼我快进来,“诶,诶!怎么我们小玉突然回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不然早让老头子整俩好菜了!”

    “不用”、“老头儿,快来啊,你孙女回来了!”

    外公闻言小跑过来,乐呵呵地接过我的行李,“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妈妈等会儿就回来,她见到你保准很高兴!”

    又问,“对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小宗呢?”

    外婆也不忙活了,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正笑呢,闻言,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所有掩藏得好的情绪突然决堤。

    “他,他对我不好他在骗我。”

    “他不想和我结婚,我甩了他”

    我战栗着身子,外公外婆面色一变,也想到了那出悲剧。

    外婆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你做得对小玉,没事儿了,你做得对。”

    “欸,真是作孽啊”

    29.

    我在江安呆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我陪着外公外婆散步,听着他们自豪地跟别人介绍我是他们的孙女,看着江上的乌篷船轻轻摆渡驶向对岸,望着碧绿的水波光闪闪的收集着阳光的碎片,在夜晚静谧的荷花池塘边沐浴着柔情的月

    在回来那天,母亲到家后听完我的哀恸抱着我一起哭了一场。

    此后,我把宗聿修抛在脑后,连同四年的喜乐一同尘封。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个四年。坐在蜿蜒小河两旁的阁楼,看着山水画般的烟雨风景,我这样想。

    “叮叮~”有人来电,我举起来一看,是谢竹云。

    我忙接起电话。

    她是我的青梅,她知道我的过去,我也知道她的所有,不过近年来她工作愈发忙碌,渐渐联系也不多了,但我们任然要好。

    “玉玉你也回来了?”她惊喜。

    也?我微微睁大眼,“难道说!”

    30.

    我们约在一间雅致的私房菜阁见面。

    隐蔽,连我这个本地人都险些绕晕,刚进去就感觉一个字——雅,看得出大家风范的字画,釉面均匀细腻的瓷器,纤长文秀的凤尾竹

    我走到谢竹云告诉我的包厢,里面一张八仙桌,放着一张红棕木制的屏风做隔断,还有刻着忍冬纹的雕窗。

    她听到动静抬头,欣喜的招呼我,“过来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你啥时候发达成这样了?能约我吃这种地方的菜。”,我一顿,“等会儿我们别留在这里刷盘子了。”

    “怎么可能!”她不满的看我一眼,嘟囔道,“反正又不是我俩”

    “什么?”我没听清。

    “哎呀,别管,你跟我说说你咋突然分手了啊?不是前不久还好好的吗?”她应该是只听我外婆说起过,这才来问我。

    我撇了撇嘴,“没什么。就是不合适。”

    “你还跟我装?不合适你能跟他处四年才不合适?”

    “”

    “好吧。”我叹了口气,跟她从一年前他突然离开说起

    31.

    半晌,菜上齐了,我也快说完了。

    “你俩会不会有啥误会啊?”她犹豫着说,递给我一杯茶。

    “误会?不可能!不然他为什么不跟我结婚,还把我一个人扔在房子里!”

    我想起了晚宴上的白裙女人,“更何况,他哪里是不想结婚?明明就是不想和我结。”

    其实当局者迷,现在跳出来看宗聿修对我已经够好了,可能只是不够爱吧,与我的期望相比。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淡淡道。

    “谁通知了?”这个声音我震惊地抬头,他从屏风后走出来。

    宗聿修!

    他怎么敢追来这!?我余光看见谢竹云讪讪的表情,瞬间什么都明了!

    我控速的望着她,她坐立难安,起身,“哎哟,那个,我还有事儿。”

    就走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离开,宗聿修已经坐在了谢竹云原本的位置,也就是我的旁边。

    我不再犹豫起身就要走,他摁住我,把我定在椅子上。

    “我去你!”“玉玉!”他打断我。

    “听我解释好么?听我晚了一年的答案。”他用深沉的眼睛望着我。

    “我听个”,“玉玉!如果这次过后你还不肯原谅我,那我就放你走,保证再也不打扰你。”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沉重的视线,莫名的,我不再反抗。

    然后,他给出了他的解释。

    32.

    我的父母是自由恋爱,父亲反抗祖父的意思执意要娶没有联姻价值的母亲,他们当时爱得热烈,甚至闹得要私奔。

    祖父气不过,他的两个孩子,不管是大的小的,都是个情种,还都不惜和他断绝关系!

    那就断!谁没点脾气了!?

    父亲如愿和母亲在一起了,他们也确实爱得热烈,很快有了我。

    但到了婚后,一切都变了。

    我已经四岁了,有了记忆,我记得母亲老是埋怨父亲为什么要堵气离开,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他们开始吵架,父亲每次受不了的时候母亲会哭着说对不起都是因为她,父亲就会心软。

    终于有一天,母亲把我忘在幼儿园没接我。

    只剩我一个人了,老师在不停给家长打电话,但没有一个接通。

    那天是我的姑姑来接我的,她把我带回家。

    过了一天姑姑一脸复杂的和我说,“聿修你跟着姑姑住几天吧。”

    他们离婚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母亲带着所有钱跟一个男人跑了,因为她发现父亲真的不想回宗家,她慌了。

    她原本是想哄父亲跟她结婚后奉旨入豪门,没想到父亲真的是硬骨头,拧着不回去,这样耗着根本不是办法,还不如收点既得利益直接跑!

    姑姑待我很好,在父亲焦头烂额的时候帮忙照看我。

    姑父是个儒雅的男人,很喜欢我,谁也想不到他会家暴。

    姑姑和他沉溺于爱河中不可自拔,也就是第一个跟祖父断绝关系的那个小的。

    何其相似的境遇,姑父和母亲抱着一样的目的,但他们都没想到宗家出情种,更出犟种。

    姑父装得时间还更久些,或许是他想索取额外的经费吧,他借贷后跑的。

    债主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找上门,问姑姑拿钱。

    “或者,也可以是其他的。”老大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她,勾起她的下巴。

    我就躲在床底,看着姑姑跪在地上求饶,求他们放过她,她会还钱的。

    我紧了紧拳头,冲了出来。

    “打死你们,坏蛋,欺负姑姑!”我打在老大的腿上。

    “别!不要!聿修!”姑姑把我拉过来,抱得紧紧的。

    随即他们说着更恶劣的话来刺/激我姑姑。

    直到他们真的要对我动手,姑姑发狠了,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说:

    “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是拼死,也要和你们同归于尽!”骂着

    他们被唬住了,骂着臭娘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家里一片狼藉。

    姑姑跪坐在地上,无声哭泣。

    他们没告诉我是因为人,从此我就觉得婚姻象征着不幸,很可笑是吧?明明是人怎么会怪婚姻呢?

    但我就是有了这样的心理创伤,觉得婚姻是按钮,会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从前能柔情说蜜语,婚后也能挥拳向爱人。

    33.

    “我害怕自己婚后也变成那种个样子,我不想伤害你。”他温柔的注视着我。

    “别哭了,好么?”他抱住我,把我埋进他的脖颈里。

    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我后悔自己跟他闹了。

    “因为我在做心理建设,当时你问我我只是应激了,后面你没提,我也不敢说。”

    “我是个胆小鬼,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他亲了亲我的头发。

    我有些泣不成声。

    “哭成这样怎么收惊喜?”他哄我。

    “什么?”我强撑着肿肿的眼看他。

    然后,他单膝跪地,在我错愕的眼神里,拿出戒指献给我。

    “这是半个月前的礼物,也是早该有的一年前的答案。”

    “你愿意嫁给我吗?余行玉。”

    34.

    我们举行了婚礼,在广阔的绿色草坪,在教堂的钟声下,放飞白鸽,我们拥吻。

    我想去换身衣服,他就先自己招呼来宾。

    然后她拦住了我,那天晚宴上的珍珠白女人。

    “新婚快乐,”她对我祝福的笑,“之前晚宴上宗聿修来找我是为了设计你们的戒指。”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再有误会。”她柔和的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羞赧,启了启唇到底没说出什么。

    她看着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其实你没有误会,那天我确实是故意对你笑的。”

    “啊?”事情超出了预料,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那段时间我看得出来你们奇怪的氛围,偏偏他毫无所觉,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加了把火。”她看向不远处的宗聿修。

    “毕竟他年轻帅气还有权势,谁不心动呢?但后来我放弃了。”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我从没见一个人如此失魂落魄过,就因为爱情?我不明白。”宗聿修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和身旁人道了别,走了过来。

    “直到,”她看着我,“今天,我看见了你们的眼睛,你们看着对方,爱意在眼里是如此汹涌。”

    “我好像明白了,爱情是两颗心奋不顾身的相拥与碰撞,如此热烈又脆弱,再经不起利益、误会的刺碰了。”

    “我想,我还得花更多时间去体会与寻找,谢谢你,以及,对不起。”她是如此真诚,我抱了抱她。

    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看到宗聿修快来了,松开我对我说回见,然后离开。

    “她和你说什么了?她从小就是我们最讨人喜欢的一个你不准被她迷惑了。”他有些吃味的抱着我。

    噗嗤,我没忍住,“这你也要吃醋?”我回抱他,摸他的头发,“她什么都没说。”

    他没再说话,我们紧紧抱着,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她说,你们要好好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