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三岔口的水流突然倒灌，言佳跪在及膝的污水中，荧光菌丝缠绕着父亲肿胀的尸体。陈文的消防斧卡在标枪柄上，金属摩擦迸出的火星照亮尸体胸口的校徽——那是三年前被勒令拆除的旧版校徽，此刻正在菌丝包裹下诡异地蠕动。

    "这不是我爸……"言佳的指尖刚触到尸体面庞，那张青灰色的脸突然睁开双眼。盛宗的圆规尖扎进尸体太阳穴，暗黄色脓液喷溅在管壁：“菌丝在模仿神经突触！”

    楚涧的手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指南针在水流中疯狂旋转后指向东北方："张振海在操控水流压强！"他的话音刚落，十二具尸体突然同时张嘴，发出的却是体育老师沙哑的冷笑声：“骨骼共振补考现在开始。”

    月牙群主的提示音在所有人手机炸响：【补考规则：1.呼吸频率必须与水流波动同步；2.禁止触碰荧光强度超过1500lux的菌丝；3.骨骼出现共鸣痛感时请立即背诵元素周期表】

    陈文突然捂住右臂，肱骨处传来钻心的震颤："操！老子骨头在唱歌！"他的肌肉在菌丝荧光下呈现出波浪状纹路，仿佛皮下有无数细针在游走。盛宗用圆规划开他的袖口，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正排列成声波图谱：“是次声波共振！”

    "闭眼！"楚涧突然将言佳的头按进怀里。排水管顶部的菌丝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超过3000lux的强光在管壁投下众人骨骼的投影。言佳颤抖着摸出哮喘喷雾，银色罐体表面浮现出父亲的字迹：【次声波源在锅炉房】

    盛宗的镜片倒映着骨骼投影的震动频率："每分钟18.6赫兹——这是人体骨骼自然共振频率！"他的圆规尖在管壁刻下等压线，“张振海在用蒸汽管道制造次声波武器！”

    仿佛印证这句话，远处传来锅炉泄压阀的嘶鸣。陈文突然抡起斧头劈向水流，刃口斩断的菌丝迸发出钢琴中央C的声调："这他妈是声波导体！"他的虎口被震裂出血，血珠落水瞬间凝结成冰晶。

    言佳突然抓住楚涧的手腕："我爸的保险箱密码……"她沾满菌丝黏液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下六个数字，"是圆周率第31到36位！"楚涧的手表突然弹出全息键盘，菌丝在水面编织出言建国实验室的立体地图。

    "西南角45度！"盛宗用圆规挑起漂浮的实验记录册。发霉的纸页在菌丝作用下显影出模糊的公式：λ=√(E/ρ) ，正是声波在固体中传播的速度公式。陈文的后背突然撞向管壁，脊柱与金属管道碰撞出降B调的音符。

    月牙群主的警报声刺破水声：【检测到违规呼吸，惩罚机制启动】。漂浮的尸体突然抽搐着坐起，标枪尖端涌出沥青状物质。言佳的哮喘喷雾罐"当啷"坠地，罐体表面突然浮现体育组储物柜的三位密码。

    "是声波屏蔽室！"楚涧突然拽着众人扑向东北岔口。陈文的斧柄卡住追来的尸体下颌，金属与骨骼摩擦出《致爱丽丝》的旋律。盛宗的圆规在水流中划出驻波图：“跟着我的频率呼吸！”

    排水管突然九十度垂直下坠，失重感让言佳的呕吐物在空中凝结成冰珠。楚涧的手表指南针迸出火花，全息投影切换成次声波频谱图："抓住菌丝索道！"荧光蓝的菌丝突然编织成网兜，兜住下坠的四人。

    "看下面！"陈文的吼声带着回声。垂直管道的底部，十二台老式血压计正在菌丝缠绕下跳动，水银柱显示的数值全部指向180/120mmHg。言建国的尸体突然出现在玻璃视窗后，腐烂的手指正在敲击摩尔斯电码。

    盛宗用圆规尖破译节奏："他说……次声波调制器在……"话未说完，所有血压计突然爆裂，水银珠在空中组成人体骨骼模型。张振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补考最后一题——股骨颈的共振频率是多少？”

    陈文突然暴起，染血的绷带缠住斧柄劈向骨骼模型："去你妈的频率！"斧刃接触模型的刹那，整条排水管突然充满4000Hz的尖啸。言佳的耳垂渗出鲜血，她颤抖着在楚涧后背写下：【父亲把证据藏在血压计水银槽】

    "闭气潜水！"楚涧突然指向底部泛起的荧光。四人同时扎进腥臭的水流，菌丝在眼前编织成指引光带。陈文的斧头卡住追来的尸体，盛宗的圆规在水底刻下声波折射公式，言佳的长发缠住漂浮的保险箱残片。

    当众人浮出水面时，眼前赫然是锅炉房的地下储水罐。生锈的金属表面布满指甲抓痕，最新鲜的痕迹组成六个血字：【言建国未死亡】

    "这是……我爸的字迹！"言佳的指尖抚过抓痕，暗红色铁锈突然活过来般钻进她的伤口。楚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菌丝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蔓延：“他在用菌丝传递信息！”

    月牙群主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补考通过，解锁锅炉房二层地图】。头顶的检修梯突然自动降下，阶梯表面凝结的冰霜形成等高线图。陈文的后背撞开储水罐闸门，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数百张泛黄的成绩单——每张背面都用血写着"救命"。

    "看日期！"盛宗的圆规尖挑起最上面的纸片，"全是三年前小桃坠楼那天的！"楚涧的手表全息投影突然紊乱，画面闪现出张振海在实验楼顶调试次声波发生器的监控片段。

    言佳突然跪倒在地，菌丝在她瞳孔里组成父亲的脸："他说……证据在……"话音未落，整座锅炉房突然剧烈震颤。蒸汽管道迸裂的瞬间，陈文用后背抵住砸向言佳的铁门，盛宗的圆规扎进压力表盘，楚涧拽着言佳滚进检修通道。

    当硝烟散尽时，他们面前矗立着言建国的保险箱。箱体表面布满菌丝侵蚀的痕迹，密码盘上的数字正在按圆周率闪烁。言佳颤抖着输入那六个数字时，箱内突然传出心脏跳动的声音。

    "别开！"楚涧的警告迟了半秒。箱门弹开的刹那，体育组标枪的寒光刺破黑暗。张振海的声音随着次声波共振传来：“好学生们，下节课我们学习——人体自燃的临界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