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的低温让呼吸都凝成冰碴，苏逸盯着培养舱里那个比着战术手势的"王主任"，后颈疤痕突然像被烙铁灼烧。四年前的暴雨夜，正是这个三短两长的叩击节奏，让整个缉毒小队踏进了圈套。

    "后退三步！"江蕙突然拽住他的防弹背心。她枪口指着的区域，三枚微型激光点正在苏逸刚才站立的位置形成三角阵——正是当年导致三名警员中伏的陷阱布局。

    袁家的手术刀在结霜的墙面上刮出冰屑："温度每三十秒下降1℃，我们还有…"她的声音被骤然亮起的警报灯切断，冷库顶部喷淋系统突然倾泻淡黄色液体。

    "是器官保存液！"林轩杨的镜片蒙上雾气，他扯开被冻住的领口，“他们在加速冷藏进程！”

    沈风抡起霰弹枪砸向控制面板，飞溅的火花中映出他暴起的青筋："狗娘养的敢拿死人做文章！"他的怒吼在金属舱室形成回音，某个培养舱的观察窗突然炸裂，淡绿色营养液裹着人体组织流了满地。

    苏逸的作战靴踩到块滑腻的物体，低头看见半块警号牌在冰面上反光——正是他当年那枚被弹片击碎的警号。培养舱里的机械手指还在持续敲击玻璃，节奏变成了两长三短。

    "倒放战术！"林轩杨突然按住苏逸颤抖的手腕，“当年王主任在通讯中断前发的是求救信号，现在他们在倒放这个频率！”

    江蕙的子弹精准穿透三个喷淋头，保存液像粘稠的雨幕坠落。她扯着苏逸滚到货架后方，防弹衣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看清楚，这些培养舱的排列方式。”

    苏逸抹去护目镜上的冰雾，三十个舱体组成的阵列让他瞳孔骤缩。四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们突击的制毒窝点里查获的麻黄碱容器，就是这样环绕着中央反应釜摆放的。

    "不是还原现场，"他的指尖在冰面画出交叉线，"是在重建犯罪模型！"冰层下的金属地板突然传来震动，某个舱体开始缓缓下沉。

    袁家扑到观察窗前，手术刀折射出舱内人脖颈处的缝合线："环形切割术！"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这是王主任独创的尸检手法！”

    林轩杨的虹膜扫描器突然报警，他盯着舱体内部编号："这些不是仿生人，是经过防腐处理的…"他的话被破门声打断，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特警踹开冷库大门。

    "别动！"江蕙的子弹擦着为首者的耳廓飞过，却在对方防弹头盔上擦出蓝色火花——那分明是演习用的空包弹。

    沈风抡起冷冻牛排砸在第二个特警面罩上，血浆般的解冻液糊住了对方的呼吸阀："操他妈的都是假把式！"他的霰弹枪抵住第三人下颚，“说！谁在操控…”

    被挟持者突然扯开自己的防弹衣，胸腔处跳动的电子元件正在倒计时。林轩杨的瞳孔剧烈收缩：“皮下植入式炸弹！七秒！”

    苏逸拽着沈风撞破隔壁舱室的玻璃门，冲击波将五个培养舱掀翻在地。浓烟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所有下沉的舱体开始同步上升，舱门泄压阀喷出的白雾里混着异香。

    "是乙醚！"袁家撕开急救包抽出解毒剂，“他们在制造昏迷气体！”

    江蕙的配枪已经换成麻醉弹，她点射三个通风口的动作干净利落："不能杀人，这些都是被操控的傀儡。"她的侧脸在冷光里棱角分明，“找主机房，必须切断控制源！”

    苏逸的后背贴上某个舱体，低温让他后颈的旧伤开始麻痹。透过结霜的观察窗，他看见"王主任"的机械手指正在玻璃上划出坐标——正是当年导致行动失败的错误定位。

    "这是挑衅。"他的指甲在舱体表面刮出四道白痕，“有人在逼我承认判断失误。”

    林轩杨突然将平板电脑拍在冰面上，破解程序正在疯狂刷新数据流："每个傀儡的神经信号都来自不同基站，但最终指令…"他的指尖悬在某个闪烁的红点上，“来自你的快递站。”

    沈风踹开的应急通道里涌出更多傀儡，他们的战术动作与苏逸当年的训练视频如出一辙。江蕙打空最后一个弹匣，抄起冷冻鲑鱼砸碎扑来者的膝盖：“必须找到信号发射器！”

    袁家突然将某个舱体的输液管怼进通风口，淡黄色药液在管道内汽化："丙泊酚混合麻醉剂，够他们睡…"她的声音被金属撕裂声打断，某个傀儡的手掌穿透舱体抓住了她的白大褂。

    苏逸的战术匕首扎进傀儡肘关节的瞬间，熟悉的机械传动声让他汗毛倒竖——这分明是他四年前设计的擒拿器械改良版。傀儡的面具突然脱落，露出下面被硫酸腐蚀过的面容。

    "陈永贵？"沈风的霰弹枪哐当掉地，“这王八蛋三年前就被执行死刑了！”

    林轩杨的扫描器对准傀儡瞳孔："虹膜匹配度99%，但生命体征…"他的声音陡然变调，“是植物人状态！这些傀儡都是被远程操控的活体！”

    江蕙的鞋跟碾碎某个控制芯片，电流声中傀儡们突然集体僵直。她扯下还在冒烟的通讯器：“频率干扰只能维持三分钟，主机房在…”

    苏逸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所有傀儡的战术手电都在地上投射出光斑。那些光斑组成的图案，正是他快递站仓库的平面图，而中心红点位置赫然是他存放旧警用装备的储物柜。

    "回货运站！"他撞开逃生门的瞬间，冷库的温度监测器显示-45℃。袁家收集的证物袋在低温下爆裂，某块沾血的玻璃碎片映出局长办公室的窗帘花纹。

    众人顺着冷链运输带爬出地下时，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苏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自己快递站的卷帘门正在缓缓升起，门缝里透出的无影灯光将雨幕照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