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条件，很简单。”我看着他说，“把你知道的，关于‘观山太保’，关于我三叔，关于这次考古发现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我。我不想当一个睁眼瞎，被人当枪使。”

    “这是当然的！”李援朝立刻答应，“沈先生，我们是真心实意地请求您的帮助，绝无他意。只要您愿意出手，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我们把店暂时托付给了金算盘。那老家伙一听我们要去长白山，只是眯着眼睛摇了摇蒲扇，说了一句：“去吧，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家里有我，你们放心。”

    我们跟着李援朝，踏上了前往长白山的飞机。这一次，我们的身份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盗墓贼，而是印着烫金大字的“特别顾问”。

    “嘿，小川，你看看这个。”马天工拿着一份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脸的新奇，“‘国家文物局特聘专家顾问’，我老马这辈子，居然也能跟‘国家’这两个字沾上边，这要是说出去，我那些叔伯都得把下巴惊掉了。”

    “别得意忘形了。”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这次去的地方，恐怕比我们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墓都危险。”

    飞机降落在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军用机场。随后，我们换乘了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最终抵达了一个位于长白山腹地，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军事禁区。

    这里的安保措施，比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和闪着红光的监控探头。

    “我的天……”马天工压低了声音，“这阵仗，是挖到外星人基地了吗？比当年‘九龙会’那个归墟的老巢还夸张。”

    “请几位跟我来，务必跟紧，不要乱走，也不要乱碰任何东西。”李援朝的表情也变得格外严肃，他带着我们，通过了指纹、虹膜、声纹等足足七道关卡，最终乘坐一部高速电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研究基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被掏空的山体，无数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在各种精密的仪器前忙碌着，充满了科幻电影般的色彩。

    在基地的核心实验室里，隔着厚厚的防辐射玻璃，我们终于见到了那批出土的神秘文物。

    它们被分别存放在一个个透明的容器里，造型各异，但无一例外，表面都覆盖着那种我们无比熟悉的诡异纹路。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依然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的那种令人心悸、充满恶意的能量。

    “是同一种东西。”阿雅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和归墟里的那个石台，同出一源。”

    “没错。”我点了点头，看向李援朝，“那具骸骨呢？”

    “在那边。”李援朝指了指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为了方便研究，我们把它单独存放在一个恒温恒湿的隔离箱里。”

    我走上前，心脏不自觉地开始狂跳。

    隔着透明的箱体，我看到了那具静静躺着的骸骨。它保存得还算完整，从骨骼形态上看，应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

    而在骸骨的旁边，整齐地摆放着几件遗物。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枚墨玉令牌吸引了。我几乎是趴在了隔离箱上，仔細地辨认着。令牌背面，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缺口。那是我小时候调皮，不小心磕碰坏的，当时还被师公罚站了一天。

    错不了，这确实是我师公的东西！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正准备让李援朝打开箱子，让我再看得仔细一些时，我的目光，却被令牌旁边的一件东西，死死地钉住了。

    那是一枚用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徽章，只有指甲盖大小，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锈迹斑斑。但徽章上那个盘踞缠绕的九头龙纹，却依旧清晰可辨。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颤，指着那枚徽章，“这个东西，也是在骸骨旁边发现的？”

    “是的。”李援朝不明所以地回答，“它和那枚玉牌离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我们查了很多资料，也无法确定这个徽章的来历。沈先生，你认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枚徽章。

    九龙会！

    这绝对是九龙会的徽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观山太保的信物，会和九龙会的徽章，一起出现在我师公的骸骨旁？

    难道当年，师公并没有死在龙啸天手里？而是和九龙会的某个人，一起逃到了这长白山深处？无数的谜团，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瞬间将我笼罩。

    “必须下去。”我的手指在那张印有九龙会徽章的照片上点了点，语气不容置疑，“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具骸骨被发现的地方。不亲眼去看一看，我们在这里猜一辈子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小川，你疯了？”马天工一把按住我的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下面那些鬼东西的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过！李研究员的同事是怎么疯的，你都忘了？现在下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我摇了摇头，看向李援朝，“那些考古队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触了那些东西。我们有准备。而且，我怀疑，那具骸骨，还有我师公的信物和九龙会的徽章，才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沈先生说得对。”李援朝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一种学者的执拗和疯狂，“危险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不搞清楚这些文物的原理，搞清楚这股能量的来源，那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我们现在退缩了，谁能保证它以后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李研究员，我不用你给我讲大道理。”我看着他，“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提供我们下去所需要的一切？最好的设备，最好的防护，还有……绝对的行动自由。我不想下去之后，还要听一个外行在旁边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