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来了！”

    许阳是最后一个清醒过来的，他刚才在镜头里看到了自己粉丝掉光、账号被封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此刻他扛着还在录制的摄像机，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踉踉跄跄地追赶着队伍，同时还不忘自己主播的本职工作。他将镜头对准了前方那道引领着众人的身影，用尽全身的力气，激动地对着收音麦克风喊道。

    “观众朋友们！老铁们！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考古队的定海神针，渊哥！”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破音，仿佛要将自己的崇拜之情通过电波传递给全世界。

    “传说中的‘问心镜’阵！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刚才，就在刚才，我们几乎全军覆没！但是！”他猛地将镜头拉近，对准了顾渊那沉稳如山的背影，“你们看渊哥！面对这些妖魔鬼怪，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闲庭信步！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随手就把生路给找出来了！”

    他一边跑一边解说，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但情绪却愈发高涨。

    “什么叫安全感？这就叫安全感！什么叫真男人？这才是真男人！从今天起，别叫我阳哥，也别叫我许老师，请叫我‘渊哥头号迷弟’！我宣布，这次纪录片的主角，就是我渊哥！我将用我的镜头，为各位全程记录下我渊哥是如何吊打各路牛鬼蛇神的！”

    穿过那扇暗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众人心有余悸，脚步匆忙，很快便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远比之前镜室更加宏伟的殿堂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我的老天……这里应该是主墓室的前殿了吧？”杜飞扬仰着头，看着高耸的穹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手笔，比我家那欧洲的古堡可气派多了！”

    大殿内异常明亮，数百盏造型古朴的青铜长明灯悬挂在穹顶与石壁之上，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但那光芒并非温暖的橘黄，而是一种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绿色，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阴冷。

    “太……太不可思议了！”宋景文的目光瞬间就被那些长明灯吸引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学术狂热，“你们看！这些灯全都完好无损，而且还在燃烧！如果幽云侯的年代没有算错，那它们已经在这里燃烧了两千多年！”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从自己的研究设备包里取出一套精密的液体取样工具。

    “这绝对是能源史上的重大突破！是足以颠覆现代物理学的奇迹！它的灯油成分究竟是什么？是什么物质可以支撑如此漫长的燃烧？如果能破解这个秘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双眼放光，端着取样器就要朝最近的一盏壁灯走过去。

    “我必须采集到样本！哪怕只有一滴！这篇论文发出去，诺贝尔奖都得向我招手！”

    他刚迈出一步，一只手便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拽。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狼狈地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顾渊！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宋景文稳住身形，愤怒地回头吼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放开我！别耽误我进行这历史性的研究！”

    顾渊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脸色是进入墓室以来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松开手，从自己的装备包里拿出几个巴掌大的黑色布袋，扔给众人。

    “都戴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是特制的护目镜。别用眼睛直视灯光，一秒钟都不行！”

    杜飞扬接住布袋，一脸莫名其妙地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造型古怪的全覆盖式护目镜。

    “搞什么啊？戴这玩意儿干嘛？这里又没有太阳。我说顾渊，你是不是被刚才的镜子吓出毛病了？”

    顾渊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那眼神冷得像戈壁深夜的寒风。

    “这灯油，是用‘人面烛螭’的尸油炼制的。”

    “人面什么？那是什么玩意儿？”萧然紧张地问道，下意识地把护目镜攥得更紧了。

    “一种生活在极阴之地的剧毒古生物。”顾渊的解释简洁而致命，“它的尸油本身就是剧毒，燃烧时无色无味，但它发出的光线，会持续破坏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一直盯着看，你们的视神经会先被灼烧，然后大脑会产生严重的、不可逆的损伤，最后彻底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大殿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杜飞扬和萧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护目镜戴在脸上，仿佛那幽绿色的光芒是某种致命的射线。其他人也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戴好护目镜，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慕承德教授看着那些摇曳的幽绿灯火，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后怕，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原来是真的……古籍里记载，有一种‘不灭妖灯’，‘观之则狂，触之则死’。我一直以为是古人夸大其词的传说，没想到……没想到真的存在。”

    众人戴好护目镜，这才小心翼翼地穿过这座危机四伏的前殿，来到通往下一间墓室的门口。

    然而，前路再次被挡住了。

    一条十几米宽的“鸿沟”横在他们面前，里面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流沙。那沙子不像外面的戈壁滩那样是土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如同黄金般璀璨夺目的色泽，在妖灯的绿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诡异光芒。

    杜飞扬雇来的一名安保队员站在边缘，看着那片金色的流沙，忍不住啧啧称奇。

    “头儿，这沙子真漂亮，跟金子似的。要不……我用工兵铲铲一点起来，给教授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