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无命理所当然地答道，“毁灭旧的，才能创造新的。当神树的能量重塑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原点。而我，将带领那些被选中的新人类，在这片废墟之上，建立一个完美的、永恒的国度。”

    他直起身，重新望向顾渊，眼神狂热而坚定。

    “历史会证明，我不是疯子。”

    “我，才是带领人类走向正确方向的先知。”

    顾渊的视线，却死死地锁在被捆绑着的慕承德和许阳身上。慕承德的脸上满是愤怒与焦急，而那个真正的许阳，则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师兄，别信他！”慕凝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颤抖，“他是个疯子！你把玄龙佩给了他，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顾渊，冷静。”宋景文压低了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周围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优势，硬闯的胜算……是零。”

    秦无命看着顾渊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了，顾渊？还在犹豫吗？”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你的老师，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的性命，难道还比不上一块冰冷的玉佩？还是说，你们玄字脉守陵人的使命，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为你而死？”

    这番话，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顾渊的心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秦无命，看向慕承德。

    “如果我把玄龙佩给你，”顾渊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你怎么保证，他们能安全？”

    “我秦无命，一言九鼎。”秦无命的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只要仪式顺利完成，我会为你们打开一条离开这里的通路。我对你们这些凡人的性命，没有半分兴趣。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顾渊！不要！”慕承德奋力挣扎着，嘶声力竭地吼道，“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背叛！你背叛了你祖先的使命！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顾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挣扎似乎已经平息。

    “闭嘴，慕教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有时候，使命……没有活人重要。”

    说完，他抬起手，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地、一寸寸地，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绳结。那块刻着古老龙纹的玄龙佩，被他握在了掌心。

    “好，我给你。”

    这三个字，让慕凝溪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秦无命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绽放。

    “明智的选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顾渊伸出手，“过来吧，把它亲手放到法阵的核心凹槽里。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顾渊握着玄龙佩，迈开脚步，独自一人，朝着秦无命和那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法阵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师兄……”慕凝溪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再出声，生怕刺激到秦无命。

    顾渊没有回头，他一步步走近，直到距离秦无命只剩下三步之遥。他能清晰地看到秦无命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狂喜。

    “给我。”秦无命伸出了手，催促道。

    顾渊抬起手，将握着玄龙佩的掌心摊开，似乎准备将这件信物递过去。

    然而，就在秦无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玉佩的那一瞬间，顾渊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猛地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脸上的妥协和疲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猎豹般的森然杀意！

    “给你？”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你也配？！”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翻！

    那块玄龙佩并没有飞向秦无命，而是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带着破空之声，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射向了法阵侧面一个正在吞吐着能量光芒的符文节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无命的脸色骤然大变！

    但顾渊的动作，还远未结束！

    在掷出玉佩的同一时间，他脚下的地面微不可查地一陷，整个人没有攻向近在咫尺的秦无命，反而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掠向法阵的另一侧！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被捆绑的慕承德和许阳！

    他要先救人！

    “拦住他！”秦无命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爆喝，“杀了他！”

    “叮！”

    玄龙佩精准地击中了那个符文节点，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整个巨大的金属法阵猛地一颤，原本平稳流淌的能量光晕瞬间变得紊乱不堪。

    “找死！”

    秦无命没想到顾渊敢在这种绝境下发难，他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冰冷。他冷哼一声，身形只是一晃，竟带起一连串的残影，后发先至，比炮弹般射出的顾渊更快地挡在了慕承德和许阳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

    他探出右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带着一股搅动风云的气势，直直拍向顾渊的胸口。

    掌风未至，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便已将顾渊笼罩。顾渊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这一掌绝不能硬接。他被迫放弃了营救人质的计划，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形，同样抬起手掌，迎了上去。

    “砰！”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一股阴冷而霸道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秦无命的掌心涌入顾渊体内，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经脉。顾渊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气血剧烈翻腾，喉头一甜，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咳……”顾渊强行咽下涌上来的鲜血，抬起头，眼神无比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秦无命的实力，深不可测，远非之前遇到的魅影之流可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