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一张全球地图的全息投影取代了能量图。

    “你们看，”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中国的青铜神树，埃及的这棵水晶树，还有我们之前在深海发现的黑色水晶……它们都不是独立的。它们是这个巨大网络上的不同‘节点’或者说‘服务器’。它们的作用，是调节和梳理整个星球的地壳活动、磁场稳定，甚至可能影响气候。我们的祖先，曾是这个网络的管理员。”

    “管理员？”慕凝溪皱起了眉，“他们有这么高的科技水平？”

    “不是科技，是另一种文明形式。”顾渊替宋景文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幽深，“他们不依赖外部工具，而是开发自身。他们与这个网络和谐共存，就像守护者和水晶树一样，是一种共生关系。”

    “没错！”宋景文激动地一拍手，“但任何一个群体里，都会出现异类。在我们的祖先中，有一部分人，因为贪婪，不再满足于‘共生’。他们想要‘占有’，想要‘控制’这股创世级别的力量。”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出现了一幅根据数据模拟出的动态图。画面上，无数根像黄金权杖一样的“探针”，被狠狠地插入了那些遍布全球的能量节点之中。

    “他们开始疯狂地掠夺和控制这股力量。”宋景文的声音变得冰冷，“他们制造了像这根权杖一样的工具，强行从节点中抽取能量，试图将自己变成神。这直接导致了整个网络的失衡和崩溃。大部分节点因为能量被抽干而损毁，或者像你们在埃及见到的那样，因为不堪重负而失控，变成了狂暴的能量源。”

    “一场因为贪婪而引发的，波及全球的远古战争。”顾渊缓缓说出了结论。

    “是的。”宋景文点了点头，他关掉了全息投影，整个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有那根黄金权杖在支架上，幽幽地反射着冷光。

    “而永生会，”宋景文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不是在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永生秘法。他们是那种贪婪的延续，是那些远古掠夺者的继承人。他们掌握着比我们想象中多得多的、关于那个失落时代的秘密。”

    顾渊的拳头，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悄然握紧。

    “他们不是想成神。”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是想把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重新变回他们那个可以肆意掠夺的……能量矿场。”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地下三层的精密分析室。

    那根黄金权杖，在冷光的映照下，仿佛一个无声的嘲讽，嘲笑着人类的渺小和贪婪的轮回。

    “矿场……”慕凝溪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打破了沉默，“你的意思是，如果让永生会得逞，他们找到并控制了足够多的‘节点’……整个地球的生态平衡，都会被他们当成可以随意调节的阀门？今天这里地震，明天那里火山爆发，全凭他们的喜好？”

    “不是喜好，是需要。”宋景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数据光芒，“他们会像对待埃及那棵水晶树一样，在每一个节点上都插满‘吸管’。当地脉能量被过度抽取，地壳会变得不再稳定，磁场会发生紊乱。到那个时候，我们面临的就不是局部灾难了，而是全球性的、不可逆转的生态崩溃。我们现在所熟知的一切文明，都将不复存在。”

    他的语气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更令人感到恐惧。

    “我们一直在做什么？”慕凝溪的拳头握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一直在追着永生会的屁股后面跑，他们搞出乱子，我们去收拾烂摊子。捣毁一个据点，摧毁一个实验，抓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头目……可这根本没用！我们一直在被动地防守，而他们，却在执行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颠覆世界的计划！”

    顾渊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根权杖，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直到慕凝溪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才缓缓开口。

    “你说的对，小溪。”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激动的慕凝溪和焦虑的宋景文都安静了下来，“我们一直都错了。我们的格局，太小了。”

    他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两人。

    “我们不能再等他们出招了。被动防御，永远都赢不了。从今天起，基金会的首要任务，必须改变。”

    “怎么改？”宋景文立刻问道，“我们对这些‘节点’的位置知之甚少，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个？它们都在哪？我们就像在黑暗的房间里找一个不存在的开关。”

    “不，开关是存在的。”顾渊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永生会能找到，我们也能。他们有他们的渠道，我们有我们的。别忘了，我们有这个。”

    他指了指那根黄金权杖。

    “这东西是个‘钥匙’，也是个‘坐标’。它可以帮我们逆向追踪到其他同源能量的波动。而且……”他看向慕凝溪，“我们还有朋友。”

    “朋友？”慕凝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些‘法老守护者’。”顾渊提醒道，“他们守护着一个节点，传承了数千年。我不相信他们是唯一的。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一定还存在着类似他们这样的、代代相传的本土守护组织。他们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像埃及那些人一样，把地脉节点当成了神明崇拜。但他们是离‘节点’最近的人。他们手里，掌握着我们最需要的线索。”

    宋景文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我明白了！一个点，一条线，一个面！我们以这根权杖为基点，进行全球能量感应，锁定大致区域。然后，寻找那些区域里流传着古老神话、有着特殊传承的组织或部族，进行接触和调查！”他激动地在空中比划着，“这……这是一项无比浩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