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作用？”苏亦阳皱眉，“是被人打了吗？”

    “有这个可能，从腹部痕迹来看，更像是撞击例如桌子之类的硬物产生的。”江漓继续说道，“死者身高168厘米，体重估测在102斤，对于孕妇来说偏瘦。孩子目测只有30周左右，严重早产儿。现场失血量保守估计超过2000毫升，这是致命的。通知家属去警局，我们需要带尸体回局里进行详细解剖。”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对中年夫妇在老师的搀扶下冲了过来，在警戒线外哭倒在地。

    “敏蕙！我的女儿啊！”

    那悲痛欲绝的声音，萦绕在整个校园上空，久久不散。

    苏亦阳黯然 ，赶紧开始在现场进行仔细搜证，他的目光像鹰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

    “江漓，6叔，你们来看。”他指着垃圾桶和隔间的角落，“这里有大量的纸巾，还有这个……”

    他用镊子夹起一片沾着血的白色物体。

    “是医用纱布。”江漓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数量不少。”

    6叔凑过来看了看：“这东西一般药店才卖吧？她一个学生，带这么多纱布和纸巾来厕所干什么？”

    “说明她很可能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苏亦阳沉声说，“她或许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在今天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生孩子死在这。”

    江漓站起身，对身后的两名法医助理说：“你们两个留下，配合技术队的同事，对现场进行全面取证，提取所有痕迹物证。另外，通知顾队，需要提取全校所有师生的DNA样本进行比对。”

    “明白。”

    “走吧，我们回局里。”江漓对苏亦阳和6叔说。

    三人走出教学楼，那对父母的哭声依旧在耳边回响。

    阳光明媚的校园，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学校大礼堂内 近千名学生和家长挤在一起，嗡嗡的议论声、质问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场面几近失控。

    顾宸带着呱哥和苏小妹走上主席台，他拿起话筒，轻轻敲了敲。

    “安静！”

    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嘈杂的大礼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是市局专案组组长，顾宸。”他环视全场，目光锐利，“我知道大家现在很恐慌，也很愤怒。我向大家保证，警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给死者，也给在座的每一位一个交代！”

    一个家长站起来，激动地喊道：“交代？怎么交代？我女儿每天在这样的环境里上学，我们怎么能放心！”

    “就是！必须严惩凶手！”

    “学校必须负责！”

    呱哥在一旁小声嘀咕：“这帮人真是的，我们比他们还急好不好……”

    苏小妹则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顾宸抬手，示意大家冷静。

    “请大家相信我们。从现在开始，学校将暂时封闭，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我们会对在场的每一位师生进行问询和DNA样本采集，请大家务必配合。”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又炸开了锅。

    “凭什么采集我们的DNA？我们又不是犯人！”

    “这是侵犯隐私！”

    顾宸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谁想因为不配合调查而成为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我也不介意。”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刚刚还喧闹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现在，请所有学生按照班级坐好，老师负责维持秩序。家长请到指定区域等候。我们的同事会依次进行询问和采集。”顾宸放下话筒，对身边的呱哥和小妹说。

    “呱哥，你负责技术支持，协调DNA采集工作。小妹，你带几个女警，从高三四班，也就是死者所在的班级开始，对她的同班同学和老师进行第一轮问询，重点关注她近期的状态，以及和谁走得比较近。”

    “收到！”苏小妹干脆地回答。

    “没问题，头儿！保证完成任务！”呱哥拍着胸脯，立刻开始摆弄他的设备。

    苏小妹拿着个小本子，正挨个对学生进行问询。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一身便装，看上去就像个邻家姐姐，试图用这种方式拉近和学生们的距离。

    “同学你好，我是警察。请问你认识高三四班的薛敏蕙吗？”

    被问到的男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薛敏蕙？不认识，没听过这个名字。”

    苏小妹又转向另一个女生：“同学，你呢？”

    “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总是在图书馆看书，戴眼镜很安静的女生？”

    “对，就是她。你跟她熟吗？”

    “不熟不熟，”女生连忙摆手，“就是见过几次，没说过话。”

    一连问了十几个人，结果大同小异。

    薛敏蕙就像一个透明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苏小妹又找到了几位教过她的老师。

    “薛敏蕙啊，是个好孩子。”一位中年女老师扶了扶眼镜，回忆道，“这孩子话不多，性格很内向，但脑子特别聪明，学习上从来不用人操心，很踏实的一个孩子。”

    “那您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比如最近情绪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

    “没有，完全没有。”老师肯定地摇头，“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安安静静的，成绩也很稳定。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我们所有老师都震惊得不得了。”

    另一边，顾宸从几个自称是学生会干事的学生那里得到了相似的答案。

    “我们以前跟薛敏蕙学姐一起在学生会做过事。”一个男生说，“她人挺好的，很和善，就是不太爱说话。我们让她做什么她都做得很好，从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