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小妹立刻站直了身体。

    “回到你的岗位上，一旦对方开启新的视频流，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追踪到信号源！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苏小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江漓和苏亦阳搀扶着李哲，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李总，我们现在有一个计划，可能能救你的女儿，但这需要你的帮助。”江漓的声音放得很轻。

    李哲空洞的眼神动了一下，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什么……计划？”

    当江漓将顾宸的计划和盘托出后，李哲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我做不到！”他拼命地摇头，脸上满是恐惧，“这会激怒他的！他会杀了晓晓的！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李哲，你看着我！”江漓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你现在崩溃，哭喊，除了让那个混蛋更得意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你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现在，你的女儿需要你像一个战士一样去战斗！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

    苏亦阳也在一旁劝道：“李总，你要相信我们，相信顾队。陈教授已经把所有风险都评估过了，这是我们能抓住的唯一主动权。”

    李哲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江漓不容置疑的眼神，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站在主屏幕前、身形挺拔如松的顾宸。

    良久，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好……我……我配合。”

    几分钟后，在陈语嫣的逐字指导下，李哲颤抖着手，通过加密频道，向那个神秘的对手发送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却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在交出核心代码之前，我必须看到一段能证明我女儿绝对安全的实时视频。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销毁所有数据。】

    这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对女儿安危的担忧，更是一个身价百亿的富豪，对绑匪绝对控制力的不信任和公然挑战。

    信息发送出去后，指挥中心再一次陷入了漫长而又难熬的等待。

    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块漆黑的屏幕，等待着那个能够决定李晓晓生死的回复。

    李哲坐立不安，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女儿的名字，江漓站在他身旁，手一直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他力量。

    顾宸站在屏幕正前方，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紧握的拳头里，手心里也全是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场豪赌，究竟是对是错。赵宏的自负，真的会让他愚蠢到看不穿这个简单的计策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五分钟。

    十分钟。

    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尽，绝望即将再次笼罩下来的时候——

    屏幕，终于有了反应。

    一行新的、带着嘲讽语气的血色文字，缓缓浮现出来：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看到这句话，苏亦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顾宸一直紧绷的身体，反而瞬间松弛了下来。

    他知道，鱼上钩了。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停顿后，屏幕上紧接着出现了第二条信息：

    【不过，为了让你死心，也为了让你亲眼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绝对的掌控，我会满足你这个可怜的要求。】

    【准备好欣赏吧，视频直播只持续十五秒。】

    【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同意了！”

    不知是谁压抑着声音低呼了一声，整个指挥中心里响起了一阵克制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欢呼。

    “所有人各就各位！”顾宸冰冷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所有骚动，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十五秒，我们只有十五秒！”

    “是！”

    苏亦阳和苏小妹几乎是同时应声，两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冲回了自己的设备前。

    苏亦阳一把抓起最高精度的监听耳机戴在头上，将所有外部声音隔绝，手指在音频采集控制台上飞快地操作，将所有参数调整到极限。

    “音频准备就绪！”

    另一边，苏小妹的十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了一片残影，数个窗口在她面前的屏幕上弹开，信号追踪、数据包捕获、特征频谱分析……所有的程序在瞬间进入了待命状态。

    “信号追踪准备就绪！”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李哲被江漓死死按在椅子上，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嘴唇哆嗦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大屏幕中央，血红色的倒计时开始了。

    【10】

    【9】

    ……

    【3】

    【2】

    【1】

    【0】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漆黑的屏幕“唰”地一下亮起，实时视频画面准时出现！

    画面中，李晓晓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着，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瑟瑟发抖，但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晓晓……”李哲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呜咽。

    “别出声！”江漓立刻低喝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屏幕，恨不得用目光将画面中的每一个像素点都刻进自己的脑子里。背景是一片昏暗的墙壁，看不出任何特征。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视频剩余时间：09秒】

    苏亦阳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他闭着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里的声音上。除了小女孩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和微弱的电流声，背景音一片死寂。

    就在视频播放到第七秒的时候。

    苏亦阳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又极具特点的背景音——那是一种非常有固定节律的、低沉的“嗡嗡”声，每隔大约两秒钟，还会伴随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般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