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振东的资金如同一针强心剂，让这支疲惫的团队终于拥有了与那个庞大阴影长期对抗的底气。林风几乎是立刻就投入了工作，他利用这笔不受监管的庞大资金，在夜莺的协助下，以惊人的速度构建起一个全新的、物理隔绝且绝对安全的情报网络和后勤系统。

    他将其命名为——“雅典娜之盾”。

    就在团队开始规划下一步行动，重新评估敌人实力时，林风在对司马鸿遗留下来的海量加密数据进行逐帧分析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都过来一下，我找到了点东西。”林风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凝重。

    当所有人再次聚集在会议室时，林风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份文件投影在了屏幕上。文件的排版和界面极其古怪，背景是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的游戏代码。

    “这是从司马鸿服务器最深处挖出来的，外面套了十八层伪装，最后一层是一个‘俄罗斯方块’的游戏代码。”林风指着屏幕，“我花了两天时间才解开，这里面是几份残缺的研究报告，以及一个……计划摘要。”

    屏幕中央，“人类优化（Human Optimization）”的字样清晰地显现出来。

    “人类优化？”孙茜念了出来，“听起来像什么健身房的广告词。”

    “我希望它只是个广告词。”林风的脸色无比难看，“根据这些残缺的报告，‘普罗米修斯’正在整合从‘伊甸园’和‘罪渊回廊’项目里收集到的海量活体数据。”

    他切换了页面，展示出一些高度专业的生物学术语和图表。

    “他们的核心思想，是试图研发一种能从基因层面‘修正’人类所有缺陷的定向病毒。”

    “修正？什么意思？”陈珂问。

    “意思就是，”林风的声音干涩，“理论上，这种病毒可以消除包括遗传病、暴力倾向、心理缺陷在内的一切，他们所谓的‘劣等基因’。最终目的，是创造出身体绝对健康、思维绝对理性、智力超群的‘完美人类’。”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这他妈的……不就是纳粹的‘优生学’吗？”孙茜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生理性的厌恶，“只不过换上了一层高科技的皮！”

    一向沉默的高云也冷冷地开口：“筛选基因，清除‘缺陷’，创造所谓的优等种族。历史总是在以不同的方式重复自己。”

    “一个听起来很美好的愿景，不是吗？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犯罪，人人都是天才的世界。”林风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别他妈恶心我了。”孙茜骂了一句。

    陈珂一直沉默地盯着屏幕，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忽然开口问道：“副作用呢？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副作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风身上。

    林风深吸了一口气，滑动鼠标，将报告的摘要拉到了最后一部分。那里的内容，用猩红的字体标注了出来，像一道滴血的伤口。

    “你猜对了，陈珂。”林风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这份报告指出，这种基因病毒最大的副作用，或者说……它真正的功能，就是会彻底剥离实验体的情感模块和自由意志。”

    他一字一顿地念道：“‘接受者将不再拥有喜怒哀乐，不再具备个体意识，其行为模式将完全服从于‘蜂巢’的集体意志，成为一个高效、冷静、但没有灵魂的……蜂巢公民。’”

    “蜂巢公民？”孙茜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直冲上天灵盖，“他们想把所有人都变成……没有感情的蚂蚁和工蜂？”

    “是的。”林风点了点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骇，“现在我才明白，司马鸿的‘神谕’系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那只是一个大型的社会实验室，一个制造混乱、收集极端情绪下人类数据样本的……巨型农场。”

    “为了给这个‘人类优化’计划提供养料。”陈珂接过了他的话，声音低沉得可怕。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从基因筛选的“伊甸园”，到意志力筛选的“罪渊回廊”，再到收集社会数据的“神谕”，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最终的、疯狂的目的。

    “他们不满足于操控世界……”陈珂缓缓站起身，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计划名称，眼中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他们要从根源上，重新‘设计’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