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优化”计划的恐怖蓝图，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他们必须找到这个计划的核心执行地点，找到那个幽灵般的实验室。

    然而，司马鸿留下的海量资料里，对此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记录。最关键的信息，像是被人用手术刀精准地从整个数据库中剜去了一样。

    “没有地址，没有坐标，甚至没有任何相关的项目代号。”林风的脸色在屏幕幽蓝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苍白，“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浩如烟海的全球信息中，找到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公开记录中的地方。”

    “我和夜莺主攻数据。”林风看向众人，“‘雅典娜之盾’的算力会开到最大，我们会从‘普罗米修斯’旗下已知的数百家白手套公司入手，对它们近五年来的所有资金流向、物流记录和人事调动进行地毯式筛查。”

    “高云，我们负责分析这些公司的业务性质，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逻辑关联。”陈珂迅速做出分工。

    “我去问问我那些老朋友。”孙茜撇了撇嘴，“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高端的科研设备或者限制级的生物材料，被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李娜，”林风看向一直安静的李娜，“这次，可能也需要你的帮助。你试试……能不能从这些数据流里，‘读’到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某个科学家在发送一封关键邮件时的紧张感，或者，一份采购清单背后隐藏的意图。”

    “我尽力。”李娜点了点头。

    一场前所未有的“数据迷航”就此展开。

    会议室的主屏幕上，数以亿计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不间断地滚动着，任何一个微小的异常，都可能成为那根救命的稻草。

    两天后。

    “查无所获。”林风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们追踪到一笔可疑资金，最终流向了一个在挪威注册的海洋生物公司，他们采购了一批军用级别的低温储存设备，运往了北极圈内的一个科考站。”

    “结果呢？”陈珂问。

    “幌子。”高云的声音传来，“我查了那个科考站的所有公开论文，他们在那里研究的只是苔藓的抗寒基因。那批设备，更像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

    又过了三天。

    “孙茜，有消息吗？”陈珂在通讯中问道。

    “没有。”孙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高端的离心机和基因测序仪去年是有几笔大单，但我的人跟丢了，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所有的货物在进入南美的一个自由港后就彻底蒸发了。我怀疑亚马逊雨林深处那个制药公司有问题，但没有证据。”

    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们就像一群在数字海洋里迷失了方向的水手，被海量的无用信息包围，士气不可避免地跌入了谷底。

    “操，我们就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在这堆垃圾数据里乱撞。”孙茜一拳砸在桌子上，“对方可能早就料到我们会查，所有线索都被清理干净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娜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主屏幕前。她的手指，指向屏幕上一连串看似毫无关联的物流单。

    “这里……有问题。”

    “这些？”林风调出了那些数据，“这是十几家不同公司发出的货运单，收货地址都是同一个太平洋航运中转站，但货物五花八门，有医疗耗材、服务器零件、化学试剂，甚至还有建筑材料。它们之间没有任何逻辑上的联系。”

    “不是逻辑上的联系……”李娜摇了摇头，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感知某种无形的东西，“是一种‘感觉’。这些货单，来自不同的公司，运送不同的东西，发货时间也不同……但它们上面，都有一种相同的标记。”

    “标记？”陈珂皱起了眉，“我看不到任何特殊标记。”

    “不是眼睛能看到的标记。”李娜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是……一种‘印记’。我能感受到，这些东西，从出厂的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一种……印记。”

    “什么样的印记？”

    李娜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分辨那种感觉，过了许久，她才睁开眼，用一种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道：

    “冰冷。毫无人性。”

    “就像……就像那些‘罪渊回廊’里的监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