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六处契眼。”龙九用断剑挑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根缠红线的铅笔，“你爹当年签的是连环契。”他的话音未落，活动中心突然响起八十年代的上课铃，碎裂的窗玻璃上映出王主任的虚影，六指手掌正指着防空洞方向。

    槐树根部的煤渣在王主任虚影消散后突然塌陷，露出半截嵌在泥土里的铸铁井盖。龙九用断剑挑开井盖边缘，九十年代特有的青苔裹着咸腥气喷涌而出，阿月迅速将五帝钱压住井口，铜钱却突然被井底涌出的墨水染成漆黑。

    “是生桩的怨墨。”龙九剑尖划过井沿，暗红液体顺着剑刃滴落，“这底下埋着活人笔。”他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老式课桌开合的吱呀声，混着铅笔在水泥地上划动的刺响。

    沈墨拽着锈蚀的铁链滑入井中，胶鞋底触到井底积水时泛起诡异的蓝光。八十年代特有的搪瓷路标斜插在淤泥里，“第二实验小学“的红漆字迹正在渗出墨汁。当他拨开挡路的腐殖质，整面贴满奖状的砖墙突然从淤泥里升起，1983年的三好学生名单上，七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正在融化。

    “退后！”阿月甩出捆尸绳缠住沈墨腰际。奖状墙轰然倒塌的瞬间，九十年代常见的双人课桌椅从泥浆里浮出，每张桌面都用削笔刀刻着“沈长青“的名字。龙九用断剑挑起最前排的木质文具盒，盒盖弹开的刹那，七支缠着红线的中华铅笔突然直立，在积水中拼出供销社的平面图。

    沈墨的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将水面蒸发出带着粉笔灰的白雾。雾气散尽时，井底变成了八十年代的教室，黑板报上“五讲四美“的标语正在滴落墨汁。七个戴红领巾的学生背对三人坐在课桌前，他们的脖颈后都插着半截六指指骨，骨节上刻着不同的供销社货品编号。

    “是笔仙缚魂。”龙九用剑尖挑起学生后领，露出衣领内侧的血手印，“要破局得找到..。”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老式铁铃铛在井壁碰撞出火星，学生的后脑勺同时裂开，伸出沾满墨汁的舌头卷向三人。

    阿月将五帝钱甩成个梅花阵，铜钱击中舌头的瞬间迸溅出蓝火。沈墨趁机掀开讲台，八十年代教师常用的木质粉笔盒里，整盒白粉笔都长出了霉斑状的血丝。当他拿起印有“奖“字的搪瓷茶杯时，杯底突然显出血字：“王守义借阅登记表。”

    教室后门突然被狂风吹开，九十年代特有的绿色铁皮档案柜顺着水流漂入。龙九用断剑撬开柜门，霉变的档案袋自动飞散，1983年的学生花名册悬浮在空中，七个被红笔划去的名字正在重组为供销社的货物清单。

    “盐二十斤、蜡七两、铅笔..。”沈墨念到一半突然噤声，花名册的空白处渗出海水，将字迹冲成防空洞结构图。阿月突然拽着他扑向讲台，整排课桌椅突然合拢，将档案柜夹成碎片。飞溅的木屑中，七本暑假作业本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供销社的入库单。

    龙九用断剑挑起作业本，剑身突然结出盐霜：“生魂记账，死鬼销货。”他的冷笑被突然扭曲的空间打断，教室地板突然变成供销社的玻璃柜台，三个戴红袖章的老太太正在柜台上打算盘，算珠碰撞声里混着学生啜泣。

    沈墨的翡翠扳指突然裂开，里面的六指指骨掉在算盘上。老太太们肿胀的手指突然加速，算珠在红漆木框里撞出火星，七套蓝白校服从柜台下飞出，每件都散发着咸鱼般的腐臭。阿月甩出捆尸绳缠住校服，绳结却自动系成了秤砣形状。

    “接住！”龙九将断剑抛向沈墨。剑柄触到翡翠扳指的瞬间，供销社景象突然坍缩，三人跌坐在井底的淤泥里。沈墨手中的断剑突然发烫，剑柄处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脸，那张脸在锈迹间扭曲着喊出：“还债！”

    井壁突然渗出海水，八十年代特有的搪瓷脸盆从淤泥里浮出，盆底用红漆写着“王守义专用。”当沈墨掀开倒扣的脸盆，底下埋着个铁皮糖果盒，盒盖上印着“三好学生奖品“的字样正在渗血。

    “别开！”龙九的警告迟了半秒。沈墨掀开盒盖的刹那，七条红领巾突然窜出，在空中结成绞索套向三人脖颈。阿月甩出五帝钱击碎两条，剩余五条却被龙九的断剑斩成碎片。红色布条落在积水中，竟自动拼接成张供销社的提货单。

    沈墨捡起湿漉漉的提货单，八十年代的蓝印油在霉斑间显出新字迹：“今收到沈长青同志抵押物七件，含右手食指一节。”签名处的翡翠扳指印突然活动起来，在纸面爬出个血手印，指向井壁某处。

    龙九用剑尖捅向血手所指的位置，井壁轰然破开个洞口。九十年代特有的塑料凉鞋堆积成山，每只鞋底都烙着翡翠扳指印记。沈墨扒开鞋堆，后面露出扇贴满符咒的木门，门把手是根缠着红线的六指骨节。

    “是生门死锁。”阿月摸出个乌木罗盘，盘面的尸蜡突然沸腾，“要解就得..。”她的话被门内传出的朗读声打断，八十年代语文课本里的《小英雄雨来》正在用七重声音朗诵，每个字都带着海水翻涌的回响。

    沈墨拽断门把手的瞬间，木门化作粉笔灰消散。门后是间堆满课桌的储藏室，墙上挂着的流动红旗正在滴血。七个盐雕人偶坐在课桌前，他们的眼窝里插着中华铅笔，笔尖正在作业本上自动书写供销社的对账单。

    龙九突然咳出带盐粒的血痰，断剑指向人偶眉心：“销账的来了！”储藏室的天花板突然塌落，九十年代常见的塑料雨衣成堆砸下，每件雨衣里都鼓动着人形轮廓。阿月甩出捆尸绳缠住雨衣，绳结却自动系成了红领巾。

    沈墨掀开最近课桌的盖板，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光明肥皂。当他拿起第三块肥皂时，表面突然凸出张人脸，正是幻象中王主任的模样。肥皂块在手心融化，变成滩带着海腥味的黑水，在地面汇成七个箭头指向不同方位。

    “七星索命局。”龙九用剑尖搅乱黑水，“你爹当年签的是七连环的阴阳契。”他的冷笑被突然响起的下课铃打断，储藏室的铁皮柜突然弹开，八十年代特有的铁皮文具盒雨点般砸落，每个盒盖上都用削笔刀刻着沈长青的工号。

    阿月突然拽着沈墨扑向墙角，整面货架轰然倒塌。飞扬的尘雾中，七个盐雕人偶的眼窝里突然伸出青紫手臂，每只手都攥着缠红线的铅笔。龙九斩断最先袭来的手臂，断肢落地却变成供销社的入库单，纸上血字正在重组为防空洞地图。

    沈墨的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将最近的入库单烧出个黑洞。三人顺着破洞钻出，竟跌进八十年代的教师办公室。绿色铁皮档案柜的玻璃门上，王主任的倒影正在用六指手掌翻阅账本，每翻一页都有血水从柜缝渗出。

    “抓住实体！”龙九将断剑掷向倒影。剑身穿透玻璃的瞬间，整间办公室突然灌满海水，九十年代特有的塑料浮球从文件柜里涌出，每个球体内部都封着张学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