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债追魂
发布:2025-11-28 11:23 字数:3841 作者:老朝奉
岑今的残臂无力地垂着,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留下暗红的痕迹。他咬牙忍痛,目光却死死盯着甬道尽头——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渗出淡淡的腥气。
“不对劲。”暮昭昭低声道,“这地方……不像是普通的阴宅。”
岑今冷笑:“当然不是。”
他抬起残臂,勉强指向铁门上方——那里悬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字:
“债偿处。”
暮昭昭的瞳孔微微一缩。
“阴债……是要还的。”岑今的声音低沉,“六十年前那七条人命,只是利息。”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摩挲锁骨下的刺符,那里的灼热感愈发强烈。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
——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账房。
账房中央摆着一张老式红木桌,桌上堆满了泛黄的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日期和数字,像是某种诡异的交易记录。
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后坐着的那个人——
不,或许不该称之为人。
那是一个穿着民国长衫的“账房先生”,皮肤苍白如纸,眼眶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手指细长如枯枝,正缓缓翻动账本,每翻一页,账本上的字迹便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在书写。
“来了?”账房先生抬起头,声音沙哑如磨砂,“两位……是来还债的?”
暮昭昭的骨簪在袖中震颤,她眯起眼,指尖轻轻按住簪尖。
岑今的残臂微微绷紧,尽管血符咒已经失效,但他的眼神依旧冷厉如刀:“债主是谁?”
账房先生低笑,空洞的眼眶转向暮昭昭:“这位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暮昭昭的锁骨刺符猛地一烫,她咬牙道:“铜钱的主人?”
账房先生缓缓点头,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击账本:“六十年前,有人用一枚铜钱,买了七条命。”
“如今……该还了。”
岑今冷笑:“怎么还?”
账房先生的笑容扩大,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很简单……要么,你们替他还。”
“要么……”
他的手指突然指向暮昭昭的锁骨刺符。
“——把‘她’交出来。”
暮昭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岑今的残臂猛地抬起,尽管血符咒已经失效,但他的动作依旧凌厉如刀,一把扣住账房先生的手腕——
“做梦。”
账房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眶缓缓转向岑今,嘴角的弧度却愈发扭曲。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账房内的黄符突然无风自动,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如活物般蠕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账本上的字迹全部浮起,化作细密的血丝,朝两人缠绕而来!
暮昭昭的骨簪脱手而出,簪尖刺向账房先生的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她迅速后撤,铜钱在掌心翻飞,落地成阵,勉强挡住袭来的血丝。
“岑今!”她厉喝,“退!”
岑今的残臂猛地发力,硬生生扯断账房先生的手腕,枯枝般的手指在他掌心化作灰烬。他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神却愈发狠厉。
“走!”
暮昭昭一把拽住他,两人冲出账房,身后的血丝如潮水般追来。甬道两侧的黄符全部燃烧,火光中,账房先生的嘶笑声回荡不绝——
“逃不掉的……阴债……总要还的……”
——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荒废的民国宅院。
院中杂草丛生,古井旁的石碑早已断裂,碑文模糊不清。夜风掠过,带起一阵腐朽的气息。
暮昭昭的骨簪收回袖中,她喘着气,看向岑今:“你的手……”
岑今的残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血水顺着袖口滴落。他咬牙道:“死不了。”
暮昭昭冷笑:“嘴硬。”
她从旗袍内衬掏出青骨匣,匣中的铜钱仍在微微颤动。
“这枚铜钱……到底是谁的?”
岑今盯着铜钱,眼神阴沉:“六十年前,能买七条人命的……只有一种人。”
“——‘阴行’里的‘债主’。”
暮昭昭的指尖一顿。
阴行,是民国时期最隐秘的地下行当,专做“阴间买卖”——替活人买命,替死人讨债。而“债主”,则是阴行里最危险的存在,他们手握“买命钱”,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所以……我们被盯上了?”她眯起眼。
岑今冷笑:“不是‘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暮昭昭的锁骨刺符上。
“——是你。”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抚过刺符,那里的灼热感仍未消退。她突然笑了,笑容冷冽如刀。
“那就……看看谁先死。”
夜风骤起,荒宅深处,传来隐约的铜钱滚动声——
“叮……叮……叮……”
铜钱滚动的声音在荒宅深处回荡,像是某种无形的催促。
岑今的残臂垂在身侧,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暗色。他盯着暮昭昭手中的青骨匣,眼神冷厉如刀。
“你早就知道?”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摩挲锁骨下的刺符,那里的灼热感仍未消退。她抬眸,眼底映着荒宅深处摇曳的鬼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知道什么?”
“这枚铜钱——”岑今的声音低沉,“是冲你来的。”
暮昭昭没有回答,只是将青骨匣合上,铜钱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夜风掠过荒宅,带起一阵腐朽的气息,杂草丛中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阴债缠身,逃不掉的。”她淡淡道,“不如想想怎么活。”
岑今冷笑:“活?”
他的目光扫过荒宅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口古井,井沿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绳,绳上挂着几枚早已锈蚀的铜钱。
“六十年前,有人用这枚铜钱买了七条命。”他低声道,“现在,债主找上门了。”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敲击青骨匣,匣中的铜钱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她眯起眼,看向古井的方向。
“井里有东西。”
岑今的残臂绷紧,尽管血符咒已经失效,但他的直觉依旧敏锐。他缓步走向古井,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井口幽深,井水早已干涸,只剩下井底一层黑黢黢的淤泥。井壁上刻着模糊的符文,像是某种镇压邪祟的咒印,但年代久远,早已失去了效力。
岑今俯身,指尖轻轻划过井沿上的红绳,绳上的铜钱突然“叮”的一声,齐齐颤动。
“锁魂井。”他低声道,“有人在这里镇过东西。”
暮昭昭走到他身侧,骨簪在袖中微微震颤。她盯着井底的淤泥,忽然轻笑一声。
“镇得住吗?”
话音未落,井底的淤泥突然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井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随即又迅速熄灭。
岑今猛地后退一步,残臂横在身前,尽管已经失去知觉,但本能反应依旧凌厉。
“退!”
暮昭昭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的指尖轻轻一弹,骨簪脱手而出,直刺井底!
“噗——”
骨簪刺入淤泥的瞬间,井底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某种生物被刺中。淤泥翻涌得更剧烈了,隐约可见一只苍白的手从井底伸出,五指扭曲如枯枝,死死抓住井壁。
“锁魂的玩意儿醒了。”暮昭昭冷笑,“看来债主挺急。”
岑今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扯下井沿上的红绳,绳上的铜钱“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既然醒了,就别睡了。”
他一把将红绳甩入井中,绳上的铜钱在接触到井底淤泥的瞬间,突然燃起幽绿色的火焰。井底的嘶鸣声愈发凄厉,那只苍白的手疯狂抓挠井壁,指甲刮出刺耳的声响。
暮昭昭的骨簪飞回手中,簪尖沾着一丝黑血。她眯起眼,看向岑今。
“你故意的?”
岑今冷笑:“债主想要人,总得先见见。”
井底的火焰越烧越旺,幽绿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井口。那只苍白的手突然僵住,随即缓缓缩回淤泥中。井水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涌出,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但水中的倒影,却不是他们。
暮昭昭的倒影穿着一身民国旗袍,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空洞。而岑今的倒影……根本没有脸。
“镜中魂。”暮昭昭低声道,“债主在井里留了‘眼睛’。”
岑今盯着水中的倒影,残臂的血水滴入井中,水面泛起一圈涟漪,倒影随之扭曲。
“看够了吗?”他冷声道。
水中的倒影突然笑了,暮昭昭的倒影缓缓抬手,指尖轻轻点向水面——
“哗啦!”
井水突然炸开,一道黑影从井中窜出,直扑两人!
岑今的残臂猛地一挥,尽管没有知觉,但力道依旧狠厉,黑影被硬生生拍飞,撞在荒宅的残垣上。暮昭昭的骨簪脱手而出,簪尖刺入黑影的眉心,将其钉在墙上。
黑影挣扎了几下,终于显露出真容——
那是一个穿着民国长衫的“人”,皮肤苍白如纸,眼眶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和账房先生一模一样。
“分身?”暮昭昭眯起眼。
黑影低笑,声音沙哑:“逃不掉的……阴债……总要还的……”
岑今走上前,残臂抵住黑影的喉咙,尽管没有知觉,但压迫感依旧令人窒息。
“债主是谁?”
黑影的嘴角越裂越大,几乎延伸到耳根:“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摩挲锁骨下的刺符,那里的灼热感愈发强烈。她冷笑:“六十年前,阴行的‘债主’用一枚铜钱买了七条命。”
“现在,他想要我的命?”
黑影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眶转向她:“不……他要的……是你‘欠’的东西……”
岑今的残臂猛地发力,黑影的喉咙被硬生生捏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骨簪“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暮昭昭弯腰捡起,簪尖的黑血已经干涸。
“线索断了。”她淡淡道。
岑今盯着井口,水面已经恢复平静,倒影也消失了。
“没断。”他冷声道,“债主在引我们去找他。”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敲击青骨匣,铜钱再次微微颤动。她抬眸,看向荒宅深处。
“那就……去见见。”
夜风骤起,荒宅深处的铜钱声再次响起——
“叮……叮……叮……”
铜钱声在荒宅深处回荡,像是某种无形的催促,又像是债主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岑今盯着井口,水面早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黑影从未出现过。但那股阴冷的气息仍在,像一条看不见的蛇,缠绕在每个人的脖颈上,缓慢收紧。
“债主在引路。”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摩挲青骨匣,铜钱的颤动愈发明显,“他想让我们去见他。”
岑今冷笑:“那就看看,他有没有命收这笔债。”
夜风掠过荒宅,杂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愈发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行。岑今的残臂垂在身侧,血水早已凝固,但那股刺痛感仍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
暮昭昭抬眸,目光扫过荒宅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侧墙壁上贴着褪色的黄符,符纸早已风化,只剩下模糊的朱砂痕迹。
“走。”她迈步向前,骨簪在袖中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