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买命钱
发布:2025-11-28 11:23 字数:3835 作者:老朝奉
岑今的血符臂彻底暗淡,符文如灰烬般剥落。他扯开衣领,心口的血符咒已近乎黑色:“没时间了……子时将至。”
暮昭昭攥紧翡翠扳指,突然冷笑:“既然要魂饲……那就饲个大的。”
她猛地将扳指按进锁骨下的刺符中——
青黑色的葬师文骤然亮起,如活物般蔓延至全身。石室剧烈震动,七盏灯笼同时炸裂,火光中,悬吊的指骨纷纷坠落,如雨般砸向樟木箱。
箱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头真正的青骨匣——
那是一只不过巴掌大的青铜匣子,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葬师文,匣盖缝隙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未干的血。
纸人撞开暗门的瞬间,暮昭昭一把抓起青骨匣,匣身触手的刹那,她眼前猛地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被活生生封进陶俑……
七个匠人跪在悬棺前,红线刺入他们的心口……
翡翠扳指的主人,将一枚铜钱塞进垂死之人的口中……
“暮昭昭!”岑今的厉喝将她拉回现实。
纸人已扑至眼前,黑齿大张,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暮昭昭反手将青骨匣砸向纸人眉心——
“砰!”
纸人头颅炸裂,无数黑发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如活蛇般缠上暮昭昭的手臂。她咬牙扯动青骨匣,匣盖“咔”地弹开一线——
一缕青烟飘出,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女子面容,与密室里的陶俑一模一样。
“姑祖母……”暮昭昭瞳孔骤缩。
青烟女子缓缓抬手,指向岑今。
岑今的残臂突然爆开,血符如红蝶纷飞,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图,将整个石室笼罩。纸人残躯在阵中扭曲,发出非人的惨嚎,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石室重归寂静。
暮昭昭低头看向青骨匣,匣中静静躺着一枚生锈的铜钱,钱文早已模糊不清,却仍能辨认出“通宝”二字。
“原来如此……”岑今的声音虚弱至极,“真正的诅咒,从来不是青骨匣……”
“而是这枚‘买命钱’。”
窗外,子时的更鼓遥遥传来。
岑今的残臂垂在身侧,血符咒的余烬仍在皮肤上缓缓剥落,像烧焦的纸灰。他盯着青骨匣中那枚生锈的铜钱,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买命钱……”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拨动铜钱,铜钱在匣底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她的锁骨刺符仍在隐隐发烫,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冥器。”她低声道,“是‘阴债’。”
岑今抬眼,石室内的七盏白纸灯笼早已熄灭,只剩下骨簪的微光映照在两人脸上。纸人的残骸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面的葬师文刻痕中,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
“六十年前,有人用这枚铜钱买命。”岑今的声音沙哑,“买的是七条人命。”
暮昭昭的指尖一顿,铜钱突然翻了个面,露出背面模糊的刻痕——那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印记。
“所以青骨匣只是个幌子?”她眯起眼,“真正的诅咒,是这枚铜钱?”
岑今没有回答,他的血符臂已经彻底暗淡,符文如灰烬般剥落殆尽。他伸手按住心口,那里的血符咒已经黑如焦炭,像是被某种力量反噬。
“我们得离开这儿。”他咬牙道,“子时已过,阴气太重,再待下去,石室会塌。”
暮昭昭合上青骨匣,匣盖闭合的瞬间,石室四壁的葬师文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像是某种警告。她迅速将匣子塞进旗袍内衬,骨簪收回袖中,转身扶住岑今。
“能走吗?”
岑今的呼吸沉重,额角渗出冷汗,但眼神依旧冷厉:“死不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石室,暗门外的灵堂早已面目全非——七口棺材全部碎裂,棺木碎片散落一地,像是被某种巨力生生撕开。纸轿夫的残骸散落在角落,纸面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暮昭昭的铜钱在掌心震颤,指向灵堂出口。她拽着岑今,快步穿过满地狼藉,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
门外,竟是一条狭窄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褪色的黄符,符纸上的朱砂早已褪色,但隐约能辨认出“镇煞”“封魂”等字样。地面湿滑,像是常年渗水,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岑今的残臂无力地垂着,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留下暗红的痕迹。他咬牙忍痛,目光却死死盯着甬道尽头——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渗出淡淡的腥气。
“不对劲。”暮昭昭低声道,“这地方……不像是普通的阴宅。”
岑今冷笑:“当然不是。”
他抬起残臂,勉强指向铁门上方——那里悬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字:
“债偿处。”
暮昭昭的瞳孔微微一缩。
“阴债……是要还的。”岑今的声音低沉,“六十年前那七条人命,只是利息。”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摩挲锁骨下的刺符,那里的灼热感愈发强烈。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
——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账房。
账房中央摆着一张老式红木桌,桌上堆满了泛黄的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日期和数字,像是某种诡异的交易记录。
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后坐着的那个人——
不,或许不该称之为人。
那是一个穿着民国长衫的“账房先生”,皮肤苍白如纸,眼眶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手指细长如枯枝,正缓缓翻动账本,每翻一页,账本上的字迹便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在书写。
“来了?”账房先生抬起头,声音沙哑如磨砂,“两位……是来还债的?”
暮昭昭的骨簪在袖中震颤,她眯起眼,指尖轻轻按住簪尖。
岑今的残臂微微绷紧,尽管血符咒已经失效,但他的眼神依旧冷厉如刀:“债主是谁?”
账房先生低笑,空洞的眼眶转向暮昭昭:“这位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暮昭昭的锁骨刺符猛地一烫,她咬牙道:“铜钱的主人?”
账房先生缓缓点头,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击账本:“六十年前,有人用一枚铜钱,买了七条命。”
“如今……该还了。”
岑今冷笑:“怎么还?”
账房先生的笑容扩大,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很简单……要么,你们替他还。”
“要么……”
他的手指突然指向暮昭昭的锁骨刺符。
“——把‘她’交出来。”
暮昭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岑今的残臂猛地抬起,尽管血符咒已经失效,但他的动作依旧凌厉如刀,一把扣住账房先生的手腕——
“做梦。”
账房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眶缓缓转向岑今,嘴角的弧度却愈发扭曲。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账房内的黄符突然无风自动,符纸上的朱砂字迹如活物般蠕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账本上的字迹全部浮起,化作细密的血丝,朝两人缠绕而来!
暮昭昭的骨簪脱手而出,簪尖刺向账房先生的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她迅速后撤,铜钱在掌心翻飞,落地成阵,勉强挡住袭来的血丝。
“岑今!”她厉喝,“退!”
岑今的残臂猛地发力,硬生生扯断账房先生的手腕,枯枝般的手指在他掌心化作灰烬。他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神却愈发狠厉。
“走!”
暮昭昭一把拽住他,两人冲出账房,身后的血丝如潮水般追来。甬道两侧的黄符全部燃烧,火光中,账房先生的嘶笑声回荡不绝——
“逃不掉的……阴债……总要还的……”
——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荒废的民国宅院。
院中杂草丛生,古井旁的石碑早已断裂,碑文模糊不清。夜风掠过,带起一阵腐朽的气息。
暮昭昭的骨簪收回袖中,她喘着气,看向岑今:“你的手……”
岑今的残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血水顺着袖口滴落。他咬牙道:“死不了。”
暮昭昭冷笑:“嘴硬。”
她从旗袍内衬掏出青骨匣,匣中的铜钱仍在微微颤动。
“这枚铜钱……到底是谁的?”
岑今盯着铜钱,眼神阴沉:“六十年前,能买七条人命的……只有一种人。”
“——‘阴行’里的‘债主’。”
暮昭昭的指尖一顿。
阴行,是民国时期最隐秘的地下行当,专做“阴间买卖”——替活人买命,替死人讨债。而“债主”,则是阴行里最危险的存在,他们手握“买命钱”,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所以……我们被盯上了?”她眯起眼。
岑今冷笑:“不是‘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暮昭昭的锁骨刺符上。
“——是你。”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抚过刺符,那里的灼热感仍未消退。她突然笑了,笑容冷冽如刀。
“那就……看看谁先死。”
夜风骤起,荒宅深处,传来隐约的铜钱滚动声——
“叮……叮……叮……”
岑今的残臂垂在身侧,血符咒的余烬仍在皮肤上缓缓剥落,像烧焦的纸灰。他盯着青骨匣中那枚生锈的铜钱,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买命钱……”
暮昭昭的指尖轻轻拨动铜钱,铜钱在匣底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她的锁骨刺符仍在隐隐发烫,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冥器。”她低声道,“是‘阴债’。”
岑今抬眼,石室内的七盏白纸灯笼早已熄灭,只剩下骨簪的微光映照在两人脸上。纸人的残骸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面的葬师文刻痕中,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
“六十年前,有人用这枚铜钱买命。”岑今的声音沙哑,“买的是七条人命。”
暮昭昭的指尖一顿,铜钱突然翻了个面,露出背面模糊的刻痕——那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印记。
“所以青骨匣只是个幌子?”她眯起眼,“真正的诅咒,是这枚铜钱?”
岑今没有回答,他的血符臂已经彻底暗淡,符文如灰烬般剥落殆尽。他伸手按住心口,那里的血符咒已经黑如焦炭,像是被某种力量反噬。
“我们得离开这儿。”他咬牙道,“子时已过,阴气太重,再待下去,石室会塌。”
暮昭昭合上青骨匣,匣盖闭合的瞬间,石室四壁的葬师文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像是某种警告。她迅速将匣子塞进旗袍内衬,骨簪收回袖中,转身扶住岑今。
“能走吗?”
岑今的呼吸沉重,额角渗出冷汗,但眼神依旧冷厉:“死不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石室,暗门外的灵堂早已面目全非——七口棺材全部碎裂,棺木碎片散落一地,像是被某种巨力生生撕开。纸轿夫的残骸散落在角落,纸面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暮昭昭的铜钱在掌心震颤,指向灵堂出口。她拽着岑今,快步穿过满地狼藉,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
门外,竟是一条狭窄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褪色的黄符,符纸上的朱砂早已褪色,但隐约能辨认出“镇煞”“封魂”等字样。地面湿滑,像是常年渗水,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