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手指翻飞，一次次尝试，但屏幕上弹出的依然是冰冷的红色错误提示框。

    【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1】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次再失败，硬盘可能会被彻底锁死或者启动自毁程序！

    文文的手停在了键盘上，脸色煞白，不敢再轻易尝试。“陈、陈队…只剩一次机会了…这…这要是错了…”

    陈松的目光扫过房间，扫过那张写着“老地方，密码是他的生日”的纸条，扫过那把神秘的钥匙，扫过那个摔碎的旧手机，最后停留在赵小花脸上。

    赵小花也在绞尽脑汁。张明远的生日，714…小雨的手机密码，714358…“他的生日”…会不会指的不是张明远？而是纸条上写的那个“他”？可“他”又是谁？

    “等一下！”赵小花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张纸条！‘密码是他的生日’！我们一直假设‘他’是张明远，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他’指的是别人呢？比如…清泉的法人，王海？”

    “查王海的生日！”陈松立刻反应过来。

    信息很快反馈回来：“王海，身份证登记生日为3月5日。”

    3月5日…35… 小雨的密码后两位是58，不是35。这条路似乎也走不通。

    难道是写纸条的“他”？可写纸条的是小雨本人啊…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陈松盯着那个硬盘，眼神锐利如鹰。他在思考，在分析所有已知的碎片信息。张明远，CTO，洗钱，清泉，王海，商业间谍案底，硬盘，加密，死亡口型，女大学生，U盘，中毒，室友小雨，实习，辞职，害怕，争吵，手机密码714358，跳楼，搏斗痕迹，扼痕，皮屑，翻找，纸条，“老地方”，“他的生日”，钥匙，摔碎的旧手机，廉价香水味…

    这些碎片信息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

    突然，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他猛地看向赵小花之前发现的那张纸条的证物袋。

    “‘老地方’…‘他的生日’…”陈松拿起证物袋，仔细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小雨写这张纸条，是想留给谁看？她知道自己有危险，所以留下了线索。这个线索必须是她认为对方能够看懂，并且能够找到‘老地方’和解开‘密码’的人。”

    “那会是谁？”赵小花问。

    “一个她足够信任，并且了解她和‘他’之间事情的人。”陈松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看向大学城的方向，“也许…是那个委托你找U盘的女大学生？”

    “可是她已经…”赵小花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对啊，小雨写纸条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朋友会先她一步被害！她留下线索，是希望她的朋友能找到，能揭露真相！

    “那个女大学生的生日是多少？”陈松立刻追问。

    江城再次查询。这一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查到了！”江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死者刘思琪，生日是…3月8日！”

    3月8日！38！

    “714…358…”赵小花喃喃道，“714是张明远的生日，3和8是刘思琪的生日，那中间的5呢？”

    “会不会是王海？”林小小猜测，“王海的生日是3月5日，取了那个5？”

    “有可能！”陈松点头，“张明远发现了公司利用清泉洗钱，王海是关键人物。小雨作为清泉的实习生，可能无意中接触到了证据，或者被张明远利用/信任，拿到了一部分证据。张明远被灭口后，小雨感到害怕，把证据藏了起来，并设置了一个结合了几个关键人物生日信息的密码，同时留下了纸条和钥匙，希望她的朋友刘思琪能找到。而硬盘的密码，可能也遵循了类似的逻辑！”

    “那硬盘的密码…”文文看着陈松，等待指示。

    陈松沉吟片刻：“张明远是核心，7月14日。王海是执行者，3月5日。刘思琪是小雨信任的传递者，3月8日。小雨自己呢？她也是关键一环，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死者周小雨，生日是5月8日！”江城报出信息。

    “5月8日…58！”赵小花眼睛一亮，“小雨的手机密码714358，会不会是张明远的月日，加上刘思琪的月份，再加上王海的月份，再加上小雨自己的日期？或者…”

    “组合太多了，最后一次机会不能乱试。”陈松打断了她的猜测，“我们换个思路。张明远临死前说的，会不会不是完整的密码，而是一个提示？71… 7和1… 清泉… 启动… 或者…”

    他突然看向文文：“这个硬盘的接口是什么类型的？”

    文文看了一眼：“是标准的USB 3.0接口，但是…等一下，”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在标准接口旁边，还有一个很小的，不常见的接口，像是某种…某种定制的调试接口？”

    “调试接口？”陈松眼神一凝，“技术科！立刻查这个接口的规格！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接口绕过密码，或者获取更多信息！”

    技术人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拍摄接口照片，发送回局里分析。

    而就在这时，负责检查那部摔碎的旧手机的技术人员突然抬起头：“陈队！这部手机的SIM卡槽是空的，但是我们通过内部存储器，恢复了一小段通话录音，时间是昨天晚上10点左右！”

    “播放！”陈松立刻道。

    技术人员连接好设备，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嘈杂的录音响起，背景音很乱，像是在马路边或者信号不好的地方。一个女声，可以听出是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U盘我已经扔了！真的扔了！我只是个实习生……”

    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正是那个疤脸男的声音！

    “扔了？呵呵…小姑娘，你觉得我会信吗？张明远那个老狐狸，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了？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硬盘…他只给了我一个U盘，让我交给思琪…我害怕，就…就藏起来了…”小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藏在哪了？”疤脸男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在…在我学校的储物柜里…钥匙…钥匙我放在……”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一阵忙音。

    “学校的储物柜！”赵小花和陈松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那把在玩具熊里找到的钥匙，就是打开学校储物柜的钥匙！而那个U盘，很可能还在储物柜里！

    “江城！”陈松立刻下令，“带人，立刻去大学城，找到小雨说的那个储物柜！”

    “是！”江城领命，带着两名队员迅速离去。

    陈松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个硬盘上。录音里，小雨明确说了张明远只给了她U盘，她不知道硬盘的事情。这似乎和之前的推测有些矛盾。难道硬盘不是张明远给小雨的？还是说，小雨在撒谎？

    “赵小花，”陈松看向她，“那个假扮李美玲的女人，把硬盘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赵小花努力回忆。“她说这是她丈夫出轨的证据，让我找机会曝光，搞臭他。她看起来很激动，也很…紧张。对了，她把硬盘给我的时候，是用一块丝巾包着的，还特意强调让我小心保管，千万不能弄丢或者损坏。”

    “丝巾？”陈松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什么样的丝巾？”

    “就是那种…挺普通的印花真丝方巾，好像是紫藤花的图案。”赵小花回忆道。

    “紫藤花…”陈松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调出张明远案发现场的照片，放大阳台附近。“张明远家阳台上挂着红灯笼，小区里种了很多紫藤…但这不是重点。”他切换到另一张照片，是勘查人员在张明远家里收集到的微量物证，“我们在张明远的衣领上，发现了几根不属于他的长发，颜色是深棕色，经过比对，不是他身边任何已知女性的。当时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痕迹，现在看来…”

    他抬头看向赵小花：“那个假李美玲，是什么发色？”

    赵小花想了想：“好像就是深棕色的长卷发，戴着墨镜和帽子，看得不太清楚。”

    “是她！”陈松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李美玲，在张明远死前，去过他家！甚至可能，她就是把硬盘放在张明远那里，或者从张明远那里拿走硬盘的人！然后她找到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你！”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小花不解，“她是谁？她和张明远、王海、疤脸男又是什么关系？”

    “她很可能就是清泉洗钱链条上的一环，甚至是更核心的人物。”陈松推测，“张明远被灭口，她可能也感到了危险，或者想脱离控制，所以把硬盘这个关键证据交给你这个看似无关的‘私家侦探’，试图搅浑水，或者借你的手曝光什么。”

    “那我岂不是成了她的替罪羊和挡箭牌？”赵小花一阵后怕。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陈松打断她，“关键是，硬盘的密码到底是什么？既然714358不是，那张明远临死前说的‘71’，会不会指向别的东西？比如…版本号？序列号？或者…”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纸条上：“‘老地方’，除了学校储物柜，对于一个科技公司的CTO和一个实习生来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称之为‘老地方’？而且和‘生日’有关？”

    赵小花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生日！不一定是人的生日！也可能是…项目的生日！或者某个重要文件的创建日期！”

    她看向文文：“文文！你之前不是说，张明远死前正在查‘清泉’这家空壳公司吗？技术科恢复的数据里，有没有提到他和清泉合作的第一个项目？或者他创建的关于清泉调查的第一个文件的日期？”

    文文眼睛一亮，立刻在电脑上操作起来，调取之前从张明远电脑里恢复出来的部分数据索引。

    “找到了！”文文指着屏幕上的一行记录，“有一个标记为‘QingQuan_Investigation_Origin’的文件夹，创建日期是…去年的5月8日！”

    5月8日！又是58！和小雨的生日是同一天！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陈松断言，“张明远开始调查清泉的日子，和小雨的生日是同一天！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明远可能很早就认识小雨？或者，小雨进入清泉实习，本身就和张明远的调查有关？”赵小花大胆猜测，“甚至，小雨根本不是无辜的实习生，而是张明远安插在清泉的眼线？”

    这个推测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小雨的死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密码！”陈松的目光回到硬盘上，“张明远，7月14日。王海，3月5日。刘思琪，3月8日。小雨/调查启动日，5月8日。用这些数字组合！文文，最后一次机会，尝试密码：7145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