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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儿，我们复合吧。”他跪在靖远候府门前，没有了昔日的嚣张。

    只是那张脸不再惊才艳艳，笼罩着一股青气，一看就是吃了太多含毒物的丹药。

    “王府以后只有你一个，只要你把灵药给我。”

    我端着首饰匣子从楼上下来，他看到了我，眼神充满期待和殷切。待视线转到那匣子上，瞪大双眼，惊道：“这是专做新娘头面的刘福记金店，你为什么会有他家的首饰匣子？”

    “哦，你说这个？这就不用王爷操心了，家父已为我定下亲事，这个头面是店家送来的，我不过是试戴一下而已。”

    瑞王失声破防道：“到底是谁？”

    我淡淡一笑：“王爷请回吧，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就在我回侯府那日，祁越的母亲送来了邀我府中赏花的帖子，实际上是安排祁越与我相看。

    “你相信缘分吗？”我问。

    “当然，你还记得十三岁那年，你来我家吗？”

    “那一天，我们去柴房玩跳房子游戏，柴房不慎起了火，你找了一床棉被打湿给我裹着，我逃出去了，你却被烟气呛得嗓子好几个月才恢复。”

    “你就是那个小男孩啊”我想起来了，当时一根木棍从灶膛里掉了出来，燃起了大火，我们出不去了，我就从里间小床上把一床棉被放在缸里打湿

    “这么早我们就认识了？”

    “你上次扮作丫鬟，我就认出来了，半年前你一直钟情瑞王，我没有机会开口，现在终于能再次见到你了。”

    这次见面后，我们就互换了庚帖，定下了亲事。

    我本以为瑞王会就此罢休，谁知嫁给祁王前一晚，瑞王却突然闯进了我的闺房，拿刀抵着我的脖子，随后扛着我翻墙上了一辆马车

    7

    他的脸色更加青白，我知他是念念不忘剩下的灵药，父亲知道他疯狂吃丹士给的药后，就下了决心，再也不给他提供灵药。

    瑞王按住我的双肩，眼中带着迷离的笑容。

    “珠儿，你弃我而去，等于要了我的命。”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深情，可我知道，这句话只是字面意思。

    我看着他手中刀刃的寒光，只能温声道：

    “瑞王，城北有座温泉，可缓解你体内寒症，如果连续泡上两年，寒症自会痊愈。”

    我说的话真假参半，温泉确实可缓解寒症，治愈的话恐怕就很难了。

    瑞王思索片刻，马上意识到我在骗他，钳住了我的双臂，闷声道：“我不信。只要要了你，我不信你父亲不继续为我供灵药，那什么祁王也不会再要你。”

    我心里只觉得针扎似的疼，忍不住讥诮道：“瑞王所谓的要我，只是拿捏我父亲的筹码吧？”

    瑞王摇头：“只要你父亲的药是真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看嘛，潜台词是只要有一点怀疑，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我冷笑：“瑞王的好，我消受不起。”

    “还有，你这些好还是留给你的白月光虞氏吧。”

    瑞王变了脸色。

    “她已经死了，就是因为这些天没吃灵药，我才失控杀死了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所以，你必须赔我一个。”

    眼睛里的猩红的光着实骇人，让我想到了上一世，我那未曾谋面被他掐死的孩子。

    他嫌弃我父亲出身草莽，不是清贵世家，连带着看低我，甚至对我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说白了，我只是她手中的人质，是他顺利拿到灵药的人质。

    我皱眉，眼色疏离道：“我们已经和离，纵使你不签字，圣旨已下，已成定局。瑞王与其操心其他，不如先想想怎么解了身上的丹毒。”

    “只要本王不认，圣旨也管不了我的家事！”

    “你父亲在药里动了手脚，哪有什么丹毒？他若不认，自有大理寺的人撬开他的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大事不妙，“你把我父亲怎么了？当真是不辨青红皂白，狠辣无情？”

    “那又如何？”

    他一副骄横蛮不在乎的语气，我的心底却愤恨交加。

    瑞王见我脸色不对，话题一转，语气开始柔和了一些。

    “珠儿，我知道你就是在气我。”

    “气我没提前告知你虞歌的存在，如今你也顺利成为了我的正妃，还要怎样？”

    瑞王始终不相信我会坚决不回头，看来和他也说不明白了，我直接了当地和他摊牌：“你忘恩负义，要灵药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是愿意拿，直接拿去好了。”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父亲，就这一晚上的功夫，瑞王就开始动手了。

    我不寒而栗。

    瑞王看了一眼手里的刀，怔愣了一下，把刀收回腰间的刀鞘。

    我以为他收手了，谁知他劈手扯烂了我的外衫。

    “珠儿，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要是今天不跟我回府，明天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声名狼藉！”

    马车骤然停下，他把我扛回了瑞王府。

    8

    看着他三两下脱得只剩里衣，脸色愈发青白，我吓得一激灵，从床上跳下来，躲进了桌子下面。

    “瑞王，你疯了。”

    “就算你毁了我，你也得不到一颗灵药了！”

    瑞王仿若没听见一般，举着刀逼迫我从桌子底下出来。

    我的手在桌子下面摸索，终于摸到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掉在桌底的切纸刀片。

    “来人，去通知靖远侯府，取消明日婚礼，拿剩下半年的灵药来换人。”

    亲兵收到指令后，离开了。

    他抓着我的后颈衣服，把我从桌子下扯了出来。

    我顺手在他的后背扎进刀片。

    “瑞王，你别欺人太甚！”

    那青色的脸瞬间更加狰狞，哪里还有半点精才艳艳的模样。

    刀片竟被他的内力弹出，仅留出少许血液，他转身掏出一捆绳子，把我两只手绑在了床腿旁边。

    我瞅着那地上的刀，准备一会儿就用它割断绳子。

    可瑞王猜到了我的预判，他用脚一挑，刀回到了自己手里。

    “珠儿，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不舍得杀你，我们生死都是绑在一起的”

    他的每一句话好像是无比深情，可听到这话，我只有绝望。

    我坐在地上，委屈地啜泣起来。

    “瑞王，你还记得那首古诗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怎么提到了这个？”

    “我以为我们的心是想通的，却不知嫦娥和后羿注定无法在一起。”

    “逗你开心的话，你还当真了？”

    瑞王语气里是不屑和鄙夷。

    他坐下来，递给我一个帕子，幽幽道：“珠儿，你太单纯了。你父亲若支持祁王，怎么会全力给我供药？”

    “就算你父亲不动手脚，祁王就不会了吗？”

    “我们都是竞争太子的人选，在这一点上，兄弟亲情便微不足道了。”

    “只有你是一个关键，本王必须把你牢牢控制在手里。”

    “所以，你别想和任何人成婚，尤其是祁王。”

    原来如此。

    原来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争储君的位子。

    我只是一个筹码。

    他的殷勤，他的宠爱，一切都是服务于登上储君之位。

    他勒死我时的决绝，是对争储失败的绝望。

    以前我总是想当然认为他和我一样重感情，现在才明白我错了。

    也理解了父母亲为什么总是说他这人深不可测不能嫁。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瑞王，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父亲草莽出身。”

    “可京城不少高门千金，你和他们才更般配。”

    “所以还是放了我，再娶新的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