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装病成了朝廷显眼包   >   第一章 重生
第一章 重生
发布:2025-12-05 17:19 字数:2421 作者:寒梅著花未
    永安十五年,匈奴王吉尔查克的金帐之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膻腥与血气,烈火焚身般的剧痛几乎要将姜晨爱的神智吞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烙铁下游离,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而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感,比身体的痛楚更让她难以忍受。她,姜国曾经的长公主,如今不过是匈奴王帐中一个低贱的妾室,一个被彻底抛弃的棋子。二十五岁,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却要在这冰冷荒凉的草原上,带着对亲弟姜清、对整个姜国朝堂那彻骨的恨意,屈辱地死去。

    恨!她怎能不恨!恨那高踞龙椅之上,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二弟姜清,为了他那可笑的猜忌与所谓的江山稳固,竟能如此心狠手辣!恨那满朝文武,平日里阿谀奉承,关键时刻却无一人为她直言,反而落井下石,将她污蔑为与匈奴有染的叛国之人!更恨那所谓的皇叔荣亲王姜礼,在她被送往匈奴的路上,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至死都记得!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痛苦也仿佛在远去,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寒冷。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将归于沉寂之时,猛地,她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刻着精致缠枝莲纹的紫檀木床顶,鼻尖萦绕着的,亦是她曾经日日闻惯的清冷龙涎香,而非匈奴王帐中那令她作呕的膻腥与浊气。

    这是……她的寝殿?

    姜晨爱猛地坐起身,心口因这剧烈的动作而狂跳不止。她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明黄色的帐幔,鎏金的香炉,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柔和而熟悉。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自己的手臂——那是一段尚且年轻、光洁如玉的肌肤,细腻柔滑,没有丝毫前世被烙铁烫伤后留下的狰狞疤痕。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死在吉尔查克的金帐里,死在那无尽的折磨与羞辱之下?

    她掀开锦被,赤足踏在冰凉的羊脂玉地砖上,踉跄着奔向梳妆台前的菱花铜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庞,眉眼间尚带着几分属于少女的青涩与娇憨,明眸皓齿,容光照人。这分明是……十五岁的自己!

    永安五年,她十五岁,正是她被冠以“巡边”的虚假名义,实则代其皇弟姜清受过,即将被送往匈奴“和亲”的前一日!那所谓的“和亲”,不过是朝堂对外粉饰太平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姜清在边境惹下祸端,被诬陷与匈奴有染,而她,便成了那个替罪羔羊,被送去平息匈奴的怒火,实则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公主,您醒了?”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姜晨爱霍然转身,只见她的贴身宫女明月正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见到她已起身,面上露出一丝担忧:“公主可是魇着了?脸色这般苍白。方才奴婢进来,见您睡得极沉,额上还沁着汗呢。”

    明月……她还活着!前世,明月为了护她,惨死在匈奴人的弯刀之下,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未能留下。

    姜晨爱看着明月尚且年轻的面容,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无事,许是夜里窗子未关严实,有些着凉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明月将水盆放在架上,拧了帕子递过来,恭声道:“回公主,已是辰时了。宫外传来消息,说为您‘巡边’准备的出征队伍已在宫外集结完毕,文武百官也都已在承天门外等候,说是要为您送行呢。”

    出征队伍……送行……

    这些字眼像一根根尖锐的冰棱,狠狠刺入姜晨爱的心脏。前世,她便是这样,在满朝文武虚伪的送行声中,一步步走向了地狱。

    她接过帕子,擦拭着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抚摸着自己尚且年轻光滑的手臂,前世被烙铁一遍遍烫过的痛楚仿佛还在皮肉之下隐隐作祟,提醒着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不,那不是梦!那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十年屈辱与折磨!

    她迅速冷静下来,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再像前世那般愚蠢,任人摆布,重蹈覆辙!

    “更衣。”姜晨爱放下帕子,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月微微一怔,总觉得今日的公主与往日有些不同,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应了声“是”,取来了早已备好的衣物。那是一套绯红色的骑射劲装,金线绣着展翅的凤凰,既显得英姿飒爽,又不失皇家公主的尊贵。这正是前世她前往“巡边”时所穿的衣物。

    姜晨爱看着镜中一身戎装的自己,那张年轻的面容上,眼神却冰冷如霜。她细致地整理好每一个衣角,每一个配饰,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九死一生的险境,而是一场盛大的典礼。

    一切穿戴整齐,她迈步走出寝殿。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前往承天门的华丽车辇早已备好,金顶朱轮,四周垂着明黄色的帷幔,绣着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尽显皇家气派。姜晨爱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款登上车辇。

    车轮碾过宫中平整的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透过轻轻晃动的车窗帷幔缝隙,姜晨爱能看到宫道两旁垂首肃立的宫人,他们的脸上大多带着麻木与敬畏。

    很快,车辇驶出了宫门,进入了京城繁华的街道。与宫内的寂静不同,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他们伸长了脖子,对着公主的车辇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长公主殿下吧?听说要去边境巡视呢。”

    “巡边?我怎么听说,是去匈奴和亲啊!咱们姜国,何时沦落到要靠公主和亲来换取安宁了?”

    “嘘!小声点!这可是皇家秘辛,妄议是要掉脑袋的!”

    “可怜啊,长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竟要远赴那蛮荒之地……”

    “哼,谁让她是女儿身呢?若是个皇子,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如今嘛……”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与前世她所听到的并无二致。那时她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皇弟的怨怼,却还抱着一丝天真的幻想,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委屈。如今再听,只觉得无比讽刺。

    姜晨爱端坐在车辇之内,面无表情,任由那些目光和议论像潮水一般从她身上掠过,心中却早已掀不起半点波澜。这些人,不过是愚昧的看客,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也永远不会理解她所承受的一切。

    车辇行进得不快,仿佛要将这沿途的“风光”尽数展现在她眼前。终于,在百姓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车辇缓缓抵达了巍峨的承天门。

    承天门下,黑压压地站满了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他们身着各色官服,按照品阶排列,一个个神情肃穆,仿佛对长公主此行充满了不舍与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