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归来,全家排队火葬场   >   第1章 噩梦初醒
第1章 噩梦初醒
发布:2025-12-05 17:45 字数:2002 作者:果冻
    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影随形,似有无数根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四肢百骸,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彻骨的寒气。喉咙被水草紧紧缠住,每一次挣扎,都只能换来更多的水如汹涌潮水般涌进肺里,那种被活活憋死的窒息感,几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

    江晚凝猛地一下,从那张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似破旧的风箱,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声。她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带着霉味和潮气的空气涌入鼻腔,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甘甜。

    眼前,不再是那口倒映着江文秀狰狞笑脸的冰冷水缸。

    耳边,也不再是江文秀的奶娘那得意又刻毒的炫耀声——“……我早就把你和我们家秀姐儿掉了包!你一个下人养的贱种,凭什么当江家大小姐?你这十年,就是给我们秀姐儿当牛做马的命!如今你没用了,就该去死!”

    这里……是她住了十年的下人房。

    昏暗的光线从破旧的窗纸透进来,勉强能看清房里的摆设。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桌子,还有墙角那个爬满蜘蛛网的旧木箱。空气里那股熟悉的、挥之不去的霉味,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死后的幻觉。

    她颤抖着伸出手,那是一双小小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手,手腕纤细,皮肤虽然粗糙,却远没有前世那双布满冻疮和伤痕的手来得可怖。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十岁这年,一切悲剧都还未明朗化,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轰”的一声,滔天的恨意如同地底压抑千年的岩浆,猛地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江文秀那张得意的脸,潘宴凌那冷漠旁观的眼神,王妈妈那尖酸刻薄的嘴脸……一幕一幕,如同走马灯在眼前飞速闪过。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她!

    她才是江家嫡出的大小姐,江文秀不过是个奶娘偷换来的野种!她为她当牛做马,为她殚精竭虑,甚至为了她能固宠,不惜……不惜委身于江文秀的夫君,成了威远侯世子潘宴凌最卑贱的通房丫头!

    可她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利用价值被榨干后,被毫不留情地推入冰冷刺骨的水缸,在绝望中慢慢死去!

    “啊——!”

    一声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被她死死地压了回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掐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尖锐的指甲瞬间陷入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疼痛像一盆冷水,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浇熄了几分。

    不能叫,绝对不能叫!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寄人篱下的、名为“月凝”的丫鬟。在所有人眼里,她愚笨、懦弱、对大小姐江文秀忠心耿耿,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必须忍,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孤狼,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将仇人一一撕碎的那一天!

    手腕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指甲下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丝,可江晚凝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眼底翻涌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刻骨的仇恨。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扇破旧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昏黄的烛光探了进来,紧接着,一张堆满“慈爱”笑容的脸出现在门边。

    是王妈妈!

    江晚凝的心脏骤然一缩,掐着手腕的力道更重了。这张脸,她到死都记得!就是这张看似和善的脸,亲手端了十年的慢性毒药给她,也是这张脸的主人,在前世她临死前,亲口揭开了那桩“狸猫换太子”的惊天秘密。

    王妈妈端着一个黑陶碗,迈着小步走了进来,昏暗的烛光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长又扭曲,像个择人而噬的妖怪。

    “我的傻月凝,瞧瞧你,又做噩梦了吧?脑门上都是汗。”王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怜爱,可江晚凝如今听来,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扎得她心口生疼。

    她将手里的黑陶碗递了过来,一股浓重又刺鼻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快,这是我特地去厨房给你熬的安神汤,最是静心凝神。喝了它,好好睡一觉,明儿才有精神头伺候大小姐呢。”

    安神汤?

    江晚凝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上。

    就是这碗所谓的“安神汤”,她从十岁开始,整整喝了十年!正是这碗药,一点点掏空了她的身子,让她年纪轻轻就体弱多病,手脚冰凉,最后更是……让她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前世的她,蠢得可怜。

    王妈妈说是大小姐心疼她,特地吩咐厨房为她准备的,她便感激涕零,每一次都喝得干干净净,还以为那是主仆情深的见证。

    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

    江文秀怎么会心疼她?她巴不得自己早点死!这碗药,分明就是王妈妈为了毁掉她的身体,让她永远无法威胁到江文秀的地位,而精心准备的毒药!

    滔天的恨意在胸口翻搅,江晚凝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将那碗药砸在王妈妈那张伪善的脸上。

    但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惊恐和迷茫的小脸,身体瑟缩了一下,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声音也带着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沙哑和颤抖:“王……王妈妈……”

    王妈妈见她这副蠢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慈和”:“哎,好孩子,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呢。快,把药喝了,喝了就不怕了。”

    她把碗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凑到江晚凝的嘴边。

    江晚凝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喝?她绝不会再喝下哪怕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