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克星?主打的就是一个极限翻盘   >   第121章 几近崩溃
第121章 几近崩溃
发布:2025-12-05 18:30 字数:3442 作者:月殇夭幺
    果然,下一秒,程鹤的话锋就转了。

    “晚儿,最近下班,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不对劲?”林晚儿愣了一下,“没有啊,都挺正常的。”

    “以后别一个人开车回家了,”程鹤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在审视一份案卷,“让所里的司机送你,或者我送你。还有,回家的时候,注意一下停车场有没有停着什么可疑的、不常出现的车。进电梯前,看一眼里面有没有陌生人。”

    他的叮嘱,细致到了近乎多疑的地步。

    “程律……”林晚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听我的。”程鹤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这不是开玩笑。记住,任何时候,只要感觉一丝丝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干什么,不管是什么时间,立刻打!”

    看着程鹤那张写满了“危险”和“不容置疑”的脸,林晚儿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揉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一半,是因他这霸道而细致的关心而泛起的、无法言说的甜蜜与温暖。

    另一半,却是被他话语中那呼之欲出的危险气息,所攫住的、冰冷的恐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扳倒“泰山会”的胜利,非但没有带来和平,反而像是在一潭死水的深渊里,捅出了一个窟窿。

    一场更大、更黑暗的风暴,正在那个窟窿的下面,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

    与此同时。

    在江城另一端,一个被林立的高楼大厦遗忘的角落里,一栋九十年代建成的老旧居民楼,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苟延残喘。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水道返潮和饭菜馊味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三楼,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内。

    一个叫侯三的男人,正蜷缩在沙发上,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

    他就是当初在“金蟾宝”那场世纪大案中,那个收了鼎盛资本黑钱,站在证人席上,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做伪证的小角色。

    他还记得,拿到那笔五十万现金的时候,他激动得整晚没睡着。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从此翻篇了。

    可他妈的,他错了。

    那五十万,不是改变他人生的金砖,而是一张提前寄到的、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案子一结束,恐惧就如同跗骨之蛆,开始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

    走在路上,他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到家里,他总觉得窗外有眼睛在窥视。他不敢开灯,也不敢拉开窗帘,整天就这么把自己关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阴暗潮湿的笼子里。

    他换了手机号,扔掉了所有以前的联系方式。他从原来那个还算体面的小区,搬到了这个三教九流混杂的鬼地方,以为这样就能人间蒸发。

    可没用。

    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反而越来越强烈,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越收越紧。

    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梦里,不是刀,不是枪,而是一双眼睛。

    程鹤的眼睛。

    在法庭上,程鹤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质问。那眼神,像是两把锋利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地剥开他的谎言,把他内心最深处的龌龊和肮脏,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后,场景就会切换到法庭上空那枚庄严的国徽。国徽会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冷漠地俯瞰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啊!”

    侯三尖叫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又是那个梦。

    他喘着粗气,摸索着从桌上拿起一瓶廉价的二锅头,也顾不上找杯子,就这么对着瓶嘴,“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

    辛辣的液体烧得他喉咙火辣辣地疼,可只有这种灼烧感,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心里的恐惧。

    他想过去自首。

    真的,想过好几次。

    他甚至偷偷跑到检察院门口,徘徊了一整个下午。他想,进去吧,把一切都交代了,拿了钱,做了伪证,判个几年,总比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强。至少,在监狱里是安全的。

    可他刚要迈步,脑子里就浮现出当初给他送钱的那个人的脸。

    那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侯三现在想起来都打哆嗦。

    “侯先生,这笔钱,你拿着。事成之后,还有另一半。”

    “记住,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诚。如果你不够忠诚,那我们,就只能帮你体面了。”

    “你也不想走在路上,突然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到吧?或者,在家里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摔断了脖子?”

    恐惧!

    对法律的恐惧,和对那些人的恐惧,就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把他撕扯得几近崩溃。

    他快被逼疯了!

    “妈的!”

    侯三狠狠地将酒瓶子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刺耳声,让他感到一丝病态的快感。

    酒精壮了他的狗胆。

    他颤抖着手,从一个破饼干盒里,翻出了那张被他藏在最深处的、写着联系号码的纸条。

    他要问问,他要问问那帮天杀的王八蛋,到底想把他怎么样!他们不能就这么把他晾着,让他自生自灭!

    他拨通了那个号码。

    听筒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响声。

    侯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响了三声之后,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

    侯三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限。

    那股刚刚被酒精压下去的、彻骨的寒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被抛弃了。

    就像一只用完即弃的垃圾袋,被随手扔掉了。

    他们切断了和他所有的联系,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而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却又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下场会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如同铁钳,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跑!

    必须马上跑!连夜就跑!

    这个念头,如同求生的本能,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床边,拉开床底下的一个破箱子,手忙脚乱地把那五十万现金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塞。衣服?证件?都他妈的不重要了!只要有钱,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哪都行!

    就在他把最后一沓钞票塞进背包,拉上拉链的瞬间。

    “叩,叩。”

    两声轻微的、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幻觉。

    可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出租屋里,却清晰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侯三的耳膜上。

    他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是谁?

    警察?

    还是……他们?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动弹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薄薄的木门,希望那只是楼道里某个醉鬼靠错了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两秒……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

    侯三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蹑手蹑脚地挪到窗边看看的时候。

    “叩,叩。”

    还是那两声,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耐心,再次响了起来。

    ……

    第二天清晨。

    市刑警队,队长办公室。

    张磊正捏着眉心,喝着一杯能苦掉人舌头的浓茶,处理着桌上一堆积如山的案卷。

    “铃铃铃——!”

    桌上的红色紧急电话,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张磊一个激灵,猛地抓起电话:“喂!刑警队,张磊!”

    “张队!西城旧区的阳光小区三号楼,出命案了!现场……现场很诡异!您快来看看吧!”电话那头,是他手下大将李兵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骇。

    张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能让李兵这种老刑警都说出“诡异”两个字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案子。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老旧小区的宁静。

    张磊拉起警戒线,快步冲上了那栋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居民楼。

    当他推开侯三那间公寓的门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面而来。

    饶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被誉为“铁胃”的张磊,在看清屋内的景象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侯三死了。

    他就倒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的死状,极其诡异。

    身上没有明显的刀伤或者枪伤,但他的心脏部位,却插着一枚暗红色的、赌场用的筹码。那枚筹码,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灼烧过的黑色。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以他的尸体为中心,地板上用他的血,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某种图腾的图案。

    这根本不是谋杀。

    这他妈的,像是一场邪教的献祭仪式!

    “张队……”法医老刘脸色发白地走了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因……初步判断是急性心力衰竭,应该是被活活吓死的。”

    “吓死的?”张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大男人活活吓死?”

    “不知道。”老刘摇了摇头,随即压低了声音,“但更奇怪的,是这个。你过来看。”

    老刘带着张磊,走到旁边一张翻倒的方桌旁。他关掉房间的灯,拉上窗帘,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然后,他打开了一个手持式的多波段光源,调到一个特定的波段,对着桌子腿的边缘照了过去。

    “你看这里。”

    在幽蓝色的光线下,奇迹发生了。

    原本光滑的木质桌腿上,一个原本肉眼完全无法察觉的、完整的指纹,清晰地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