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成的问题充满了不屑和质疑："就凭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看出那些造假手法？"

    "赵先生不相信？"方安反问。

    "我当然不相信。"赵子成推了推眼镜，"那些造假技术，没有十年八年的浸淫，根本不可能了解得那么透彻。"

    "可我就是知道。"方安说。

    "怎么知道的？"赵子成逼问，"别告诉我是天生的。"

    显然不相信方安有这个本事。方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那双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

    "是……是我爷爷教过一些。"方安含糊其辞地说。

    "你爷爷？"赵子成冷哼了一声，"方老头能教你什么？"

    "我爷爷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方安为爷爷辩护。

    赵子成没有追问，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他在店里又转了一圈，突然停下脚步。

    "方安。"他叫了一声。

    "什么事？"方安问。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你父亲，方雷，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提到父亲，方安的心猛地一沉。

    "你认识我父亲？"方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算是认识吧。"赵子成的语气变了，不再那么冷漠。

    "什么叫算是认识？"方安追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赵子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赵子成缓缓开口。

    "多少年前？"方安急切地问。

    "十五年前。"赵子成说，"我那时刚大学毕业，跟着导师参加考古队。"

    "考古队？"方安愣住了。

    赵子成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在一次西北的考古活动中，队伍被困在沙漠里。"

    "西北？哪里？"方安问。

    "罗布泊附近。"赵子成说，"那是个鬼地方，到处都是流沙和盐碱地。"

    "然后呢？"方安紧张地问。

    "我们断水断粮了。"赵子成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沙漠里，没有水，就是死路一条。"

    "你们怎么会断水断粮？"方安不解。

    "遇到了沙尘暴。"赵子成说，"补给车被沙子掩埋了，我们的向导也走散了。"

    "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方安问。

    "还遇到了狼群。"赵子成继续说，"沙漠狼，饿极了的那种，红着眼睛围着我们。"

    "狼群？"方安倒吸一口凉气。

    "对，至少有七八只。"赵子成说，"我们几乎以为要死在那里了。"

    "后来呢？"方安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是一位姓方的'前辈'救了我们。"赵子成转过身，看着方安。

    "姓方？"方安的心跳加快了。

    "对，他自称姓方。"赵子成说，"他一个人，一把刀，就赶走了狼群。"

    "一个人？一把刀？"方安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我当时也不相信。"赵子成说，"但我亲眼看到了。他的身手……简直不像人类。"

    "什么意思？"方安问。

    "他的速度太快了。"赵子成回忆着，"狼群扑上来的时候，他就像一道影子，瞬间就到了狼的身后，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这……"方安听得目瞪口呆。

    "还像变戏法一样找到了水源。"赵子成继续说。

    "变戏法？"方安疑惑。

    "在那种地方，找水比登天还难。"赵子成说，"但他只是看了看地形，闻了闻风，就确定了方向。我们跟着他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真的找到了一处地下泉眼。"

    "他是怎么做到的？"方安问。

    "我不知道。"赵子成摇头，"他说是经验，但我觉得不止如此。"

    "还有呢？"方安追问。

    "他的学识，我至今难忘。"赵子成说，"他对西域文化、古代文字、地理风水，无所不知。我们在沙漠里发现了一些古代遗迹，上面的文字，连我导师都不认识，他却能随口翻译出来。"

    "他真的这么厉害？"方安喃喃自语。

    赵子成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方安的眼睛。

    "方安，"赵子成突然问，"你父亲是不是也姓方？"

    "是……是的。"方安点头。

    "叫什么名字？"赵子成追问。

    "方雷。"方安说。

    "方雷……"赵子成重复着这个名字，"果然是他。"

    眼神深处，那份淡漠疏离被一丝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追忆，有感激，更有深深的探究。

    "赵先生，"方安激动地问，"你真的见过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赵子成沉默了。

    "赵先生，求求你告诉我！"方安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赵子成摇头，"救了我们之后，他就消失了。就像来时一样突然，走时也一样神秘。"

    "消失了？"方安失望地低下头。

    "但是，"赵子成看着方安，"我一直在找他，想要报答救命之恩。"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评估，而是要确认，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他那位救命恩人的儿子。

    "方安，"赵子成突然问，"你长得像你父亲吗？"

    方安愣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对他几乎没有印象。"

    赵子成仔细打量着方安的脸，眼神中满是探究："眉毛……鼻子……确实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