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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雪
发布:2022-08-25 12:33 字数:3464 作者:叶无枝
    临走的时候,许愿还说有时间让徐矜去他们家玩。

    徐矜想,宋许垣的温柔体贴也是遗传了他妈妈吧。他妈妈讲话总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头发扎成一个低丸子,很有气质,就跟宋许垣一样,有种异样的亲和力。

    让人想忍不住靠近。

    记得宋许垣给自己擦眼泪的时候,那个神情,真是让人忍不住心动。

    可是之前他也说过不喜欢自己。

    徐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烦躁地抓抓头发,干脆不想了。

    拿起手机就打开淘宝,点开了购物车。

    里面躺着一个护身符,自己亲手绣的那种DIY材料包。

    徐矜手笨,学不会织围巾,但是绣这种东西还是可以的。她很确认了,确认自己喜欢宋许垣。

    也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反正徐矜想送个礼物。

    至少能够让他看见礼物就记起自己吧。

    刚下单,徐慕周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

    徐矜担忧道:“我就是想来问问,葡萄没找到,奶奶那边怎么办?前几天不是说病情又恶化了吗?”

    徐慕周深呼吸,无奈道:“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找一只狗来糊弄奶奶吧?”

    “也不能实话实说啊。”徐矜从床上坐起。

    电话铃声响起,徐矜低头看,是徐父的电话。

    她把手机递给徐慕周。

    等他接完电话,才说:“他问狗有没有找到,奶奶刚刚又从急救室出来,病情暂时稳住了。”

    “你跟他说没有啊?”

    徐慕周把手机丢回给徐矜:“你刚才没听到吗?”

    他确实说了没有。

    可是徐矜怕她那个父亲耐不住,直接告诉奶奶,那到时候不是要死。

    徐慕周打开电脑,电脑上都是英语单词,他拿起黑笔,找了一张草稿纸,开始看着英文默中文加强记忆力。

    徐矜想起来他们要会考就问:“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徐慕周头也不抬,笔也没停:“明年一月二十左右。”

    一月二十号。徐矜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那你们考完就好了?”徐矜问。

    徐慕周滑动鼠标:“对啊,我们其他科目的考试比你们提前一天,所以考完我们就放假了。”

    也就是说徐慕周在睡懒觉的时候,徐矜在考试。

    “那等我考试结束,你记得来寝室接我,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抬不动。”徐矜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

    在床头柜的日历上,圈出了高二会考的日子。

    徐矜躺在床上,打开自己的微信,翻看自己和宋许垣的聊天记录。两人已经很久没聊过天了。

    但是听说会考不过是拿不到高中毕业证的,所以徐矜也知趣的没有打扰宋许垣。

    没过两天,网上买的护身符就到了。

    徐矜躺在宿舍的床上,一盏迷你小台灯亮着微弱的光,她正拿着绣棚一针一线的绣她想要的图案。

    枕头旁闹钟的秒针不停的走圈,已经十一点钟了。

    蓝色的绣布上已经有了雏形,是一只白色的小狗。

    徐矜想绣一只萨摩耶,通体雪白,吐着舌头卖萌的那种。然后在另一面绣平安喜乐。

    如此几日,白天学习,晚上绣会护身符然后睡觉。

    而圣诞节,徐矜只收到了宋许垣群发的圣诞快乐。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群发的,是因为当时她和她哥在一起在一起,徐慕周手机里的消息也是一句简短的圣诞快乐。

    不过宋许垣在圣诞节那天跟徐矜聊了几句。

    斯主任不允许大家织围巾,也不用出动学生会,他挨个班级的没收,甚至在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讲话。

    愣是讲到上课才放学生们回去。

    大概意思就是不要早恋,不要分心,学习最重要。

    徐矜也没有选择织围巾,所以根本没把斯主任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江月年,送了徐矜一个平安果。

    高一也临近期末大考,虽然白天的学习任务很重,但总归是在十二月三十日晚绣完了。

    这一晚,徐矜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来看去。

    连着好几天熬夜,黑眼圈比那双灵动的眼睛还要吸引人。徐矜拍拍自己的脸,往护身符里塞了一张字条和一些薰衣草花籽。

    她的动作顿了顿,又把什么东西藏到了枕头下面。

    淡雅的花香丝丝缕缕萦绕在护身符外,徐矜护宝似的把它装进校服口袋。

    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周五。

    徐矜已经想好了,明晚把他约出来一起跨年。

    在这寒冷的冬夜,不知有多少少女少年怀揣心事往梦乡里去。

    凌晨四点,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细细密密的落下,这场雪落得毫无预兆。

    “真的是雪!下得好大啊!”

    徐矜是被同寝室舍友的声音吵醒的。她的声音也不算大,只是因为徐矜最近为了护身符所以睡眠质量不好,容易醒。

    徐矜迷糊中听到了雪。她强撑着自己坐起身。

    环视周围,寝室里三个人趴在窗前。

    她套着睡衣,走到三人身后:“怎么了?”

    最左边的叶嘉雪被吓一跳:“哎妈,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没有?”

    “明明是你们聊得太投入了。”徐矜揉揉眼睛。

    却看到窗外鹅毛般的大雪。

    她惊疑,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她没有挤到窗前,而是推开了寝室门,到了走廊上。

    长长的走廊上零星亮着几盏灯,有几个寝室的人也出来趴在栏杆上看雪。

    叶嘉雪几个也追了出来。

    “不容易啊,我们这里能下一回雪。”

    “好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但有点冷。”

    “拜托,这是初雪,要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超酷的好吗?”

    “哎,你看对面的男生寝室亮了好几盏灯。”

    ……

    身边叽叽喳喳都是女孩子们的讨论。

    徐矜看向对面的男寝,迅速锁定了三楼的一个窗户。

    那是宋许垣他们的寝室,但是没开灯。

    徐矜又盯了一会,移开了视线。要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

    毕竟是初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初雪,多浪漫啊!还是在一整年的最后一天。

    昏黄的路灯照亮了黑漆漆的路,雪在光下也成了橙色。

    外面的世界格外静谧,只有呼呼的风声。

    忽然,徐矜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光晃了一下。

    她抬头往光源处看,是宋许垣的寝室。

    寝室里依旧乌黑麻漆,但是可以依稀辨别出有一个人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

    对面的人见徐矜抬头了,他又举起手电筒往徐矜的睡衣上照,他晃了晃胳膊。

    徐矜不知道他是谁,是老哥还是宋许垣?

    正想着,对面的人又摆了摆手,似乎是在叫徐矜回去。徐矜也不确定他是谁,更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自己示意。

    她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对面拿着手电筒上下摆了摆,光源就在徐矜的身上上下摆。

    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徐矜希望是宋许垣。

    她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也没有困意了。

    她拢了拢自己的睡衣外套,轻呼了一口气,似乎是要缓解紧张。

    接下来她把双手放在嘴边,紧闭着眼喊出了声:“一起看雪吧!”

    走廊上的所有女生都看了过来,对面的男寝也立刻有了呼声:“起床咯!”

    “下雪啦!”

    “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这边的女生也反应过来,一个两个都开始喊话。

    “会考必过!”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

    至于有些人到底是缓解压力,还是暗戳戳表白就不知道了。

    徐矜也不关心其他人会不会被她吵醒,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热血一上头就喊出来了。

    男女寝室之间就忽然一呼一应,两幢楼多了很多寝室亮灯。

    不外乎宋许垣的寝室。

    熊苏逸揉揉眼睛,被子还裹在身上,他走到窗边。

    问了一句:“干嘛呢?”

    徐矜不近视,她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窗边站着的是宋许垣,他手上还拿着电筒。

    他是愣在那了吗,徐矜心想。

    确实是的,宋许垣愣住了。

    不多时,寝室这一块吵闹了起来,喊什么的都有,更甚者直接指名道姓的表白。

    本来寂静无声的寝室区直接成了喧哗的菜市场。

    许多老师慌忙从寝室跑出来,在楼下大喊:“回去!快回去!”

    “等会上来检查,不睡觉扣分!”

    “哎哎哎,高三一班的柳川均你喊什么呢!喜欢谁啊你?”

    ……

    走廊上的女生一溜烟跑回寝室,关上了门。男生寝室还能听见几句别怂啊,但灯却一盏接一盏的熄灭。

    徐矜还停留在原地,她望着宋许垣。

    宋许垣在对面轻轻摇头,笑容淡淡的,大抵是一种宠溺的无奈吧。

    楼下一个女老师喊:“二楼的女生,嘿!说你呢!快回去睡觉!”

    徐矜低头看了一眼老师,转身回寝室了。

    无所谓了,明天会被老师怎么骂都无所谓了,虽然吵醒那么多人很不礼貌,也很冲动。

    但朝气的少年,叛逆也很正常,这种疯狂的行为也只有这一次。

    在青春正好时疯狂一次。

    这是静谧的雪夜,也是不安宁的雪夜。

    到底是什么在随着堆积的雪悄然改变呢?-

    翌日一早,学校占据了早读课的时间,在广播中把学生好好教育了一顿。

    斯主任格外生气:“你们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不就是下个雪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一下我一下的叫来叫去,喊来喊去,你们是猴子吗?没见过世面?扰民知不知道?

    简直是荒谬至极了!昨晚老师们出来控制局面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喊了,我们查不到是谁带头的,但我希望那个学生能主动来德育处认错!

    下次也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那些喊什么考试必过的就算了,还有些借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表白!想什么样子!你们都是学生,有点学生的样子!……”

    一个严肃至极的男老师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广播里婆婆妈妈念叨了半天。

    听得人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他都说查不到了,还叫人主动认错,是不是有毛病,谁会去啊?”班里的男人在后面低声骂道。

    不少人在附和:“就是嘛,什么叫就是下个雪,安市下个雪容易吗?还是那么大的雪,表个白怎么了?”

    “学生要有学生样,喊几句话就没有学生样了?”

    “哎,我昨晚用手机拍视频了。”

    “我也是,我还发到网上去了。”

    这些聊天声很小,却有效阻隔了广播对于高一一班的作用。班里全都开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