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镇抚司办案，请红姑不要轻举妄动。”萧祈亲自带人来拿，红姑脸色瞬间变了。

    清平调是怀王明启的产业，平时就连京兆尹见她都要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这人是萧祈。

    如果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都是银枪蜡头的草包，那萧祈就是昆山之玉，坚硬无情。

    “指挥使，不知道我们听雨姑娘犯了什么事儿啊？”红姑眼睛微微一转，还是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怀王殿下今晚想听我们姑娘弹琴，您这样，奴家也不好交代啊。”

    “如果怀王殿下等不及，就请殿下亲自前往南安镇抚司要人吧。”萧祈侧身后退，躲开了红姑伸过来的手。

    “您……诶……”红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雨就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

    听雨一身素衣，怀里还抱着那柄琵琶，见到萧祈盈盈一拜，“见过指挥使。”

    “本官怀疑你与一个案子有关，请姑娘诏狱走一遭吧。”萧祈颔首，客客气气地开口。

    围观的人却像是一下子炸开了锅，那可是诏狱，听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进去还能活着出来么？

    哪怕是红姑，脸色也一瞬间变了。

    “指挥使要带听雨去诏狱？”她一下子挡在了萧祈和听雨中间，柳叶眉上吊着，一双杏眼显出刻薄的神态来，“指挥使手里若是没有证据，奴家不能让您把清平调的姑娘带走。”

    “嗯？”萧祈微微挑眉，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唇瓣微微绷紧，显出一抹冷冽的讥笑来，“这么说，红姑是想拦南安镇抚司？”

    “灵安卫办案，奉天子令，上打皇亲国戚，下抓贪官污吏……您说，听雨姑娘，我抓不得？”

    “是你红姑对圣上有意见，还是怀王对天子有意见？”

    萧祈手指在辉凌剑的纹路上轻轻摩挲着，唇瓣的冷笑扩大，终于不再是世家公子，露出心狠手辣的本来面目。

    红姑没想到他会这么强硬，脸色瞬间变了，一张被脂粉遮住的脸上缓缓留下一滴冷汗，看向萧祈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一丝惊惧。

    她红姑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安卫指挥使，他怎么敢！

    南安镇抚司的指挥使不过五品，在这个三品遍地的京城算不上什么官儿，但灵安卫是皇帝亲卫，见人大一级。

    别说地位尴尬的怀王，就算是当朝宰相也不敢正面和这位指挥使对上。

    毕竟谁身上还没点腌臜事儿呢？

    “指挥使勿怪，妈妈没有冒犯天子之意。”事件主人公直到现在才施施然开口。

    “小女子愿意跟指挥使回去，还请指挥使体谅妈妈的一片苦心，莫要怪罪妈妈。”听雨抱着琵琶绕过红姑，冲着萧祈盈盈一拜。

    萧祈这才把视线重新落在了她身上。

    面前的女子身姿窈窕，怀里虽然抱着一柄琵琶却没有谄上的媚态，反倒是如病竹折腰，一身清冷之气。

    “那听雨姑娘，请吧。”萧祈不欲过多折辱，只是微微颔首。

    听雨俯身还礼，在灵安卫的簇拥下向外走去。

    萧祈达到目的也不欲多说，回头准备唤着季玖宁一同离开，却忽然想到……季玖宁那个小崽子根本就没有跟着他进清平调。

    他这份钱，挣的还真是容易。

    萧祈眼睛微微一眯，果然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是察觉到萧祈的视线，混迹在人群中的少年回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再见。”萧祈只来得及看到少年的口型，再一眨眼，少年就已经被繁杂的看客吞没，再找不到半分痕迹。

    罢了，萧祈收回视线，总归有太子给这小崽子兜着底，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少爷？”红姑眼睁睁地看着萧祈把自家的头牌带走，脸色极为难看，但看到凑过来的小少爷还是勉强勾起一抹笑。

    “南安镇抚司的指挥使？不过五品的芝麻官，怎地如此嚣张？”季小少爷凑过来，一副不满的样子。

    “小少爷不要胡说，陛下亲卫……”红姑垂下眸子，无奈道：“那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能比的。”

    她忙着招呼客人，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欲与季玖宁多说，只想着赶快把这个纨绔个忽悠走才好。

    “今夜听雨姑娘不能登台，小少爷再找些其他的姑娘吧。”

    “我钟情于听雨姑娘琵琶那个不知道……”小少爷放低了声音，黏黏糊糊地颇为不乐意，“听雨姑娘还说过几天给我的一品阁去捧场呢……”

    “那怕是不能如季小少爷的愿了……”红姑一脸假笑，不阴不阳的开口。

    “无妨无妨，只要听雨姑娘能放出来，我们晚几日再开门也是可以的。”季玖宁苦笑着摆摆手。

    他是说者无意，但红姑却是听者有心，急忙追问道：“小少爷可是知道什么消息？”

    面前的红衣小少爷像是被娇宠长大的，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红姑别问了。”

    “诶，小少爷，听雨也是奴家一手带大的姑娘，现在听雨被带走……你让奴家怎么活啊……”边说着，红姑边软倒在椅子上，以手遮面，泣不成声。

    季玖宁果然有些动摇，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唉，红姑姐姐你别哭啊……”

    “奴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找人帮忙救听雨也不行……”红姑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偷眼瞧着季玖宁。

    后者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咬紧了唇瓣，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红姑姐姐知道，我大哥是大理寺卿，我也是偷听到的。”季玖宁坐在他旁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大哥说，听雨姑娘好像和一个小混混有什么交易，惹到了个贵人，萧祈这才借着卢仁的案子找听雨姑娘的不痛快。”

    说到这里，季玖宁又缩了缩肩膀，不由有些紧张，“红姑姐姐快想办法救救听雨姑娘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诏狱那种地方怎么吃得消，万一伤到了手可怎么办？”

    季玖宁急的脸颊通红，但说的内容却是含糊不清的，红姑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低声安慰：“小少爷别怕，能不能劳烦小少爷再帮奴家去南安镇抚司看看，切莫让南安镇抚司伤到了我们家姑娘。”

    伤到手都是小事儿，万一伤到了脸……

    红姑想的比季玖宁要多得多。

    听雨虽然是清平调的头牌，是清倌，但到底也是以色侍人的，若是伤了脸……那身价怕是就要跌上一跌。

    “这……”小少爷又做出犹豫的神色来，但迎着红姑可怜楚楚的表情还是没有忍心拒绝，一咬牙，点头应了，“好，红姑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听雨……”

    红姑自然是点头应了，目送着季玖宁匆匆离去。

    “季小少爷，这里是南安镇抚司，是朝廷重地，无事不可入内，您请回吧。”赵明揽住了前来拜访的小少爷。

    “我有事儿，你让我进去。”季玖宁不管不顾，仍然想要往里面走。

    “请小少爷不要让我为难。”赵明无奈苦笑。

    “你！”季玖宁在台阶之下，只能仰头看向他，略微有些恼怒，“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收了萧祈的钱，怎么也算是半个有关人员吧，怎么就不让他进？

    “季小少爷，你不要闹，指挥使现在很忙。”赵明也知道自家指挥使对这位小少爷的态度，也顾忌着小少爷背后的人，只能哄孩子似的哄道。

    季玖宁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什么强行进入的方法，只能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但还未走出巷子，就又被叫了回去。

    听雨被萧祈带回诏狱了，却没有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听雨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当日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才半路折返的。

    “听说……听雨姑娘是安国公的庶女？”萧祈不紧不慢地盯着面前的女子，手指微弯，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出轻快的旋律。

    闻言，听雨一直微微垂着的眸子终于抬起来了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听雨很好看，此时美人微怒，更是一副美景。

    但萧祈却明显没有欣赏美人的意思，只是冷冰冰地看向她，“姑娘沦落烟花之地，虽有琵琶傍身却也少不了卢仁这样的混混骚扰，想来是很苦恼吧。”

    听雨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唇瓣，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怨怼的神色来。

    “卢仁知道了姑娘的秘密，所以姑娘想要……杀了他。”萧祈却并没有就此止住，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并非我的推测，是季小少爷告诉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听雨脸上，没有错过听雨一丝情绪变化。

    如果不是知道听雨和季玖宁关系匪浅，他也不会觉得季玖宁把听雨推入火坑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可上一世，听雨是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为季玖宁送葬的，季玖宁怎么会这么对她？

    “嗯？”听雨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季玖宁，下意识愣了愣，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又很快恢复了冷漠的模样，“亏我如此相信他……”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萧祈还是从她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想见见他，可以么？”听雨神色又恢复了平静，“他能给我证明，我确实和此事无关。”

    “直到现在，姑娘仍然信任他？”萧祈眉头又皱了起来。

    听雨没有说话，半响长处一口气，“算了。”

    不见也没有关系。

    “好。”令她意外的是，萧祈同意了。

    她原本以为萧祈不会同意的，但是萧祈皱了皱眉，竟然真的把季玖宁一个人送到了听雨面前。

    如果说他是真相信季玖宁，那一定是假的，只是他实在是很想知道季玖宁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一时间，偌大的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听雨和季玖宁两个人。

    “疼么？”季玖宁一身蓝衣从漆黑的入口走入，替她轻轻拢了拢衣领，低了低声音。

    听雨看上去没受什么刑罚，但是他知道……诏狱这种地方有很多折磨人不留下伤痕的法子。

    “还好……没用什么刑，只是在这里挂了一会儿，别太小瞧我了，我活到现在，什么苦没吃过？”听雨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声道：“萧祈好像知道了。”

    “嗯……”季玖宁低低地应了一声，轻声道：“别担心，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

    听雨被挂在刑架上，季玖宁甚至还要踮起脚才能碰到她的脸颊。

    这样年幼瘦弱的一个少年，仿佛重一点的灾难就能生生压倒他。

    “好……你，我还是信得过的。”听雨抿唇一笑。

    如冰雪初融，美颜不可方物。

    季玖宁也笑了，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的，干净、纯粹、毫无阴霾的笑。

    “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了，你再等等我。”季玖宁后退了一步，笑吟吟地开口：“我再去萧指挥使哪里……邀个功。”

    “您就非得挑衅他一下么。”听雨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地样子，皱眉提醒，“他可没有北镇巡抚司的那位好忽悠，您小心给自己玩进去。”

    “最近我好无聊的，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季玖宁委屈地瘪瘪嘴，又歪头冲着她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放心吧，反正……有殿下给我兜底呢。”

    原本他的计划中，北镇巡抚司的赵问才是第一目标。

    赵问其人，贪财好色又刚愎自用，不过稍稍戳弄一下就会把目光定在清平调上，他只需要在最后时刻把后面拍花子的事情捅出去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可惜……原本南安镇抚司的并州案给了北镇巡抚司，他这才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萧祈身上。

    萧祈……太敏锐了，但好在并不都是坏处。

    此时萧祈的心情并不好，清平调的红姑找来了。

    毕竟自家头牌被无缘无故抓到了监狱里面，换谁都要生气。

    更何况清平调背后靠着的可是怀王明启，如果南安镇抚司不给她一个说法，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听雨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心人，你们萧指挥使无缘无故的把人拘了，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红姑坐在待客室，一双杏眼上扬着，有些咄咄逼人。

    她得了怀王暗示，说话都有底气了几分。

    “虽然我们都是女人家的，但是我们可不好欺负，你要是想欺负我手下的姑娘，我可跟你们没玩！”

    李浩坐在旁边不住的抹汗，还要陪着笑脸，“红姑红姑，您老消消气……”

    他还没说完，红姑就眼睛一横，吓得他赶紧改口，“错了错了，红姑姐姐，这满京城都知道您待手下的姑娘好，您消消气，消消气。”

    红姑人脉黑白两道遍布，他们这种需要经常和这种人打招呼的，还真是轻易不敢得罪。

    李浩只能翻来覆去的哄着红姑，红姑听的也有点不耐烦，唰的一声站起身，“你们指挥使呢？叫他出来，今天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他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听雨姑娘了？滥用私权……”

    也怪不得她生气，听雨一场琵琶下来挣得的银子就有上万两，要是让萧祈给扣上这么几天，不光损失这些银子，听雨的名誉也会受到损伤。

    以后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男人给打断了。

    “怎么？有人滥用职权？是谁？红姑不妨和萧某说说。”萧祈刚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眼睛一眯，绕过她落座于主座，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灵安卫可容不得这种人。”

    红姑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

    李浩在旁边终于松了口气，冲着萧祈露出狗腿的笑，麻溜地躲到了他身后。

    “哎呦，萧指挥使，奴家一时心直口快，不要放在心上……”红姑飞快地露出一抹笑，扭着腰肢想要坐在萧祈腿上，“只是听雨这么无缘无故的被找来了，奴家担心嘛……”

    平心而论，红姑并不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但要是真的被她缠上，还真的不知道是谁被占了便宜。

    萧祈微微抬起腰间的长剑，慢条斯理地抵在她的肩膀上，“萧某可不敢占红姑的便宜，万一被人说滥用之前就不好了。”

    红姑脸上的笑僵了僵，讪讪地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听雨姑娘……”

    “最近的案子红姑应该也听说了吧？”萧祈将剑横放在自己膝盖上，面无表情地回答：“听雨姑娘和本案有关。”

    “什么？”红姑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你有证据么？”

    “你要看么？”萧祈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红姑，冷淡地开口：“其实本官也很奇怪，怎么听雨姑娘一个弱女子会和这么一个案子有关呢？听说……听雨轩和卢仁关系不错？”

    他看向红姑，终于露出一抹笑，只是有点冷，在红姑看来，带着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红姑不必担心，本官现在没有证据。”萧祈脸上的笑又很快消失，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但他的表情又像是再说，你等着，我迟早会找到证据。

    “头儿，厉害！”看着红姑踉踉跄跄离开的背影，李浩由衷地赞叹一声。

    头儿的头是真的铁啊……真男人！

    萧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南安镇抚司被北镇巡抚司压的时间太久了，连灵安卫的自己人都失去了锐气。

    没关系，来日方长。

    萧祈没有多说，起身离开了房间。

    “诶诶？头儿？你去哪儿？” 李浩下意识喊了一句。

    “诏狱。”萧祈 摆摆手，没有让他跟上。

    “听雨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诶……不然萧指挥使还是把他给放了吧……”季玖宁走出诏狱，迎着阳光冲着萧祈笑。

    “不知道？是不知道季小少爷是背后主使了么？”不知道为什么，萧祈被这种笑个晃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俯身捏住他的下颌，凑到他耳边阴仄仄地反问。

    季玖宁愣了一下，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噔噔噔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恼怒地看向他，“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做什么？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他脸上满是怒容，眼睛里却跳跃着恶劣的笑意。

    萧祈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季玖宁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只能说……不愧是季玖宁。

    “萧指挥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季玖宁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拍了拍屁股，仰头冲着一丝极其暧昧的笑，“还是说萧指挥使就是想借机占我点便宜？行吧……您说说，我要掏多少银子您才能放过我？”

    萧祈被他恶心的后退一步，最后还是冷冰冰地扔出一个字，“滚！”

    “得嘞！”季玖宁浪了一波大的，开开心心地绕过他，一溜烟地往外跑，确认安全之后才又回头冲着他笑，“萧指挥使想好可直接跟我说，只要您不再惦记我，我砸锅卖铁都要把这笔钱给凑出来。”

    萧祈额头青筋跳了跳，面上还要维持着冷漠的表情，几乎要被他不着调的话给气笑了。

    但季玖宁跑的太快，萧祈拳头握了又握，还是打消了追上去的欲望，面无表情地进入漆黑的甬道，重新来到听雨面前。

    “您……还好吧？”听雨看着他，眼神里有些不安。

    这位指挥使的眼神属实有些吓人

    “说。”萧祈言简意赅。

    “您想让我说什么？”听雨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虽然萧指挥使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对这件事不清楚，您如果有证据，尽可以拿出来。但是如果您非要我认罪……您想让我招认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现在就认了，也省的您费心了。”

    萧祈冷哼一声，终于放弃了撬开她的嘴的念头只是冷冰冰地开口：“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指代不明，但听雨听懂了，却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知道凶手是谁么？”萧祈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听雨点点头，又摇摇头。

    “知道，但是不能说？”萧祈挑眉。

    听雨抿起了唇瓣，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萧祈不再多问，转身向外走。

    跟匆匆而来的李浩刚好撞上。

    “季玖宁呢？”萧祈皱眉问道。

    “刚刚离开了，怎么了？头儿你找季小少爷有事儿么？”李浩有些不解的挠挠头。

    “他往哪边去了？”萧祈追问道

    在解决季玖宁之前，他很难从听雨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他好像坐上红姑的马车走了……”李浩还有些酸溜溜的。

    怎么只有他要在红姑面前装孙子啊？

    “备马……”萧祈匆匆往外走，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