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听夫君说起清水新开了一家茶楼，一直很想去试试，但，”成期归又演出了一副委屈模样，“他有林姑娘陪着了，自然是顾不得我的。”

    “林姑娘？林禾？”白纳川诧异道，“她来白府了？”

    “嗯。”成期归低眉点头。

    “林禾的事，表兄和你解释清楚了吗？”

    “不说这些了，你陪我去吧。”

    白纳川有些无措，难为道：“我们，不带着表兄，单独在一处去茶楼，不妥吧？”

    “我是你表兄的夫人，你是我夫君的弟弟，这般关系有何不妥。”成期归巴巴望着，又顿了顿道：“其实，这也是我胡诌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只是，不想回白府罢了。”

    白纳川看着成期归，想起自己初见她时的羞涩紧张的模样，只是不知今日与她竟是这般关系。他无法拒绝，便不做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成期归想与白纳川并肩走，叫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便故意放慢了脚步。

    白纳川不敢与她走得过近，也放慢了脚步。

    正如初见时那般，愈走愈慢。

    成期归忍不住了，正想回头，却见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子被人从茶楼赶了出来，跌倒在路上，引得路人四散躲开。

    成期归不由得跑上前去，却被路边的阿娘拉住了：“别靠近他，看见他脸上的刺青吗，是个奸淫幼女，贪污受贿的杀人犯，别叫人家盯上了！”

    成期归有些不可置信，收回了手。

    白纳川跟了上来，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男子，淡淡道：“身犯数罪，罪大恶极，因果报应。我们走罢。”

    成期归望着他，正巧他也抬起头来，双目浑浊，似一盏灭了火的烛灯。成期归走近他，不顾旁人眼光道：“公子？”

    那男子撇过脸去，笨拙地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痴痴地望着那座茶楼，落寞地蹲在门前的拐角处，蜷缩起来。

    “高小姐，我们进去吧。”白纳川不解成期归的停留，提醒道。

    “犯了错的人，受过罚赎了罪也不得重新来过吗？”成期归心情有些低落，随意点了一品茶水。

    白纳川道：“那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可也能重新来过？”

    “罪犯杀的人，便一定是无辜的吗？”

    白纳川正色道：“有罪之人，自该交由国法审判。”

    若是国法也审判不了呢？成期归没有再说话，只是拖着腮，静静地望向街道。

    “两品上等茶。”

    成期归听着声音熟悉，循声望去，竟然是孟玉崇和林禾。

    场面好生错乱。

    “哟，那不是高小姐吗，怎么会和白督卫在一起？”林禾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蓄意挑衅道。

    “林姑娘？”白纳川很是差异，随即又发觉成期归身份尴尬，悄悄偷看了她一眼，见予期归色无变，才松了口气。

    “白琼，林姑娘下山，你怎个也不跟我说？”白纳川作为东道主，自然觉得过意不去。

    “此事匆忙，未曾细讲。”孟玉崇看着成期归，生怕她误会，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

    “玉郎~”林禾本欲跟上，却被白纳川叫住：“林姑娘，他们夫妻二人有话要说，你我还是在这等着。”

    孟玉崇将成期归拉到茶楼旁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中，开门见山道：“予菀，我和林禾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成期归有些错愣，心底竟有一丝不知的喜悦，“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真的，我也不喜欢她。”孟玉崇信誓旦旦。

    “那新婚之夜，你与她同房，还将我赶出来？”成期归其实无所谓孩子是谁的，只是想翻个旧账逗逗他。

    “那，那时我并未信你，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孟玉崇举手发誓道。

    “那你现在就信我了吗？”成期归走近几步，几乎贴近了孟玉崇。

    “我信你。”孟玉崇低垂的眼，鬼使神差地抬了手，却停留在半空不敢触碰。

    成期归仰头，踮起脚凑近了孟玉崇，温热的气息撩拨着他的鼻尖，孟玉崇不由得咽了口水。

    成期归将手环在孟玉崇身后，将毒针藏于指尖。

    “当年成家的案子，你有没有参与？”

    孟玉崇似雷电击中了一般，僵直着身子。此时，小巷子的角落里，也有一双眼睛亮起。

    孟玉崇收回了手，眼神躲闪道：“怎么算参与？”

    “你参与了。”成期归敏锐捕捉到信息，逼近道。

    “十年前的事情是我身不由己——”孟玉崇慌张解释道。

    “够了。”成期归只需要有这个理由就够了，不然她下不去手。她旋转毒针，直指孟玉崇的脖颈。孟玉崇已不对她设防，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