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死后，血液会凝固，砍下头颅是不会继续流血的，又或者是说流的不多。当时我们在现场时，也觉得奇怪，为何男尸身旁血溅得远，但女尸却只流出一点血，果然仵作来报，杨晟的头是活着的时候被砍下的，而她身边的女尸的头颅是被死后砍下的，但看现场血迹，也是死后不久砍下的。”

    “死刃与死者之间一般没有直接恩怨，死刃杀人一般会选择毒针刺穿喉颈，抑或是匕首穿心，一刀毙命，斩断头颅不是死刃的杀人手法，也没必要费那个周折，且那具尸体的伤口并不齐整，来来回回砍了好几道，落刀不稳气力薄弱，不像是死刃的力量。因而我们基本排除了是死刃的手笔。”

    孟玉崇摸摸下巴道：“所以那把匕首，应当不是死刃的匕首，很有可能是凶手仿造故意留下的？想引我们往死刃的头上查，最后不了了之草草结案？”

    白纳川道：“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你随我去查查这清水县有那些可定制刀具的铁匠铺。”

    “你今天不是休沐吗？”

    白纳川叹气道：“素竹的案子，杨府的两具无头尸，再加上杨元康和成家这两起成年旧案，身子休了，心也乱，到不如出去走走。”

    白纳川换了身常服，与孟玉崇走便了全县大小十三家铁匠铺，终于在城南的一家刘记铁铺寻得了消息。

    “有有有，”刘大刀拿起登记簿册和定制纹样图册，刷刷地快速翻着：“你说的这个，我有印象，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有个人就拿着这把匕首的图，叫我来帮他做。”

    白纳川问道：“那人你还记得吗，长什么模样？”

    “这，这长什么模样，怎么说好呢？高高的，鼻子也高高的，嘴唇有点厚——”

    “你看看是长这样吗？”孟玉崇拿出了杨威的画像。

    “这肯定不是，不长这样的。”刘大刀斩钉截铁的。

    “这样呢？”孟玉崇又拿出了崔东衡、崔阳的画像。

    “是是是，就是他！” 刘大刀指着崔阳的画像，斩钉截铁道。

    “好，知道了，日后有需要还会再来问你的。”孟玉崇拍了怕刘大刀的肩膀，和白纳川离开了铁铺。

    白纳川问：“你怎么会怀疑到杨威头上？”

    孟玉崇笑道：“杨晟出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威，为争家产兄弟相残，这种事情又不少见，比如我家。”

    “第二呢，我怀疑的便是崔家，毕竟崔家和杨家之间有窑厂和冰瓷生意的利益往来，杨威是个没实权没管事儿的，杀了杨晟，杨家所管的生意路子便群龙无首了，对自己生意上的威胁也便小了，不少人都不看好杨家二公子接手，转而与崔家合作。”

    “也是，有理。”

    孟玉崇看着路边有卖糖水的，又回头望了铁匠铺一眼，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拉着白纳川坐下：“喝一碗呗。”

    白纳川笑道：“你什么时候爱吃甜食了？”

    “予菀好甜食，我便尝了尝，觉得还真有点好吃，今个我请客。”

    ——————————————————————

    刘大刀的铁铺子里。

    “都按我说的做了？”

    刘大刀数着钱，呵呵笑道：“做了做了，全按着爷的意思办的。”

    “拿着钱，回家看妻女吧，不要再在这清水县了。”

    刘大刀喜笑颜开，捧着他面前他那一辈子都挣不着的钱，连连点头道：“全听爷的，全听爷的。”

    “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孟玉崇笑着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挑了挑眉道：“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