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自习。

    “小序，你说谁会是第一名？”新加入三人团的阮知还问。

    “肯定是小雾啊！”姜霜序有些骄傲道。

    “也是，霜雾人美心善，成绩还好，不愧是第一名媛。”阮知还赞同地点头，“不过你也不差，这次肯定是我们班第一。”

    “哪里，我这次发挥一般。”姜霜序道。

    “再一般也比村姑强，估计你闭眼做卷成绩都能吊打她。”阮知还嗤之以鼻。

    “说不定她超常发挥，比我考得好呢？”姜霜序虚伪道。

    如果她和姜霜雾都是第一，商翠微却是倒数，这样的画面简直太美好了。

    阮知还像听到笑话般：“就她还逆袭，四科加起来超过二百分都烧高香了，谁都知道农村教学水平有多差，她本来起点就低，还天天睡觉打游戏，如果这样都考得比你好，那真要尊称一声学神了！”

    谷映黎紧张地搓手：“微微，你都不担心吗？”

    商翠微目光如常，只是口气里隐藏着漫不经心的冷淡：“我考得还不错。”

    “你怎么知道？”蒋尧疑惑。

    商翠微指着面前的塔罗牌：“算命！”

    蒋尧哼哼：“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

    我特么……

    广播通知，模拟考排名已张贴在校公告栏，叶雪挽住姜霜雾胳膊：“一起去看看？”

    姜霜雾点头，刚一走进，就听见哀怨声此起彼伏。

    “有没有可能老师改错试卷？我怎么会考这么差！”

    “靠，语文都不及格，回家不得被混合双打？”

    “咦？姜霜雾居然不是第一？”一个女生睁大眼睛，再三确认后，“真是年级第二，我没看错。”

    姜霜雾闻言僵立在原地。

    没人知晓，为了这个名次，她深夜学到几点，放弃多少兴趣爱好，只为能让姜老太太在聚会上炫耀，我孙女又是年纪第一。

    叶雪见她脸色苍白，安慰道：“也许是他们看错了。”

    姜霜雾回过神来，勉强镇定道:“我没事，天外有天，也许是尖子班哪个同学逆袭了呢！”

    谷映黎挽住商翠微的胳膊凑过去：“她考第一就理所当然，别的同学就是逆袭，真双标！”

    商翠微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微微，你笑起来真好看。”谷映黎歪头靠在她肩上看公告，突然高兴大喊：“微微，你太厉害了，年级第一！”

    “什么？商翠微是年级第一？”看着公告栏榜首的名字，同学们都觉得天方夜谭。

    没看到榜单时，姜霜雾还心存侥幸，可现在从神坛掉落，还落在学渣后，她紧紧攥着手指，骨节发出咯咯的脆硬声，可声音格外平静：“恭喜微微妹妹，真替你感到高兴。”

    晴暖的阳光卷起微尘， 千回百转照映在商翠微脸上，显得她肤色如雪，沉静如冰：“有多高兴？”

    姜霜雾……

    换做其他人有可能话题终结，可对自幼就会讨好技能的少女来说，这种问题根本难不倒：“比听到自己被保送清大还高兴！”

    商翠微唇角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你高兴的太早了！”

    姜霜雾……

    特么的……

    苏心禾到底从哪个孤儿院淘来的玩意儿？

    “商翠微考年级第一，开什么国际玩笑！”与此同时，十五班像炸锅了一样。

    “谁开玩笑了，我刚从公告栏回来，姜霜雾也在，你们没看到她被小恶魔吊打，脸色都变了，惨白惨白的，莫名让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蒋尧道。

    “她天天睡觉玩手机，连作业都让姜嘉平代劳，竟考年级第一？”想到自己被试题虐得体无完肤，阮知还愤愤道。

    “她不会作弊吧？”姜霜序怀疑。

    “姜霜序，微姐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就不能盼她点好？”蒋尧恼怒，“她坐第一排，旁边都是空位怎么作弊？再说，你知道她考多少分吗？全学科差一分满分！”

    大家还在争论不休时，董晓宇抱着试卷进来：“虽然这次考得不是很理想，但年级第一在我们班是值得庆贺的事，让我们恭喜商翠微。”说完带头鼓掌。

    “老师，商翠微作弊了，”姜霜序站起来，“她从农村来，高中只读几天，怎么会得第一名？”

    “就是，连作文都满分，也太假了！”阮知还接口。

    “微微才没作弊，而且这次是张老师监考，张老师最严格了，微微考第一是她的实力。”谷映黎力挺漂亮同桌。

    “对呀，你们说微微作弊，拿出证据来，随意污蔑她小心告你们诽谤！”唐书云也道。

    这话，怎么还带着威胁？

    商翠微很淡定，夏虫不可语冰，这个世界对能力过于优秀者总存在很多非议和刁难。

    “我赞同谷映黎和唐书云的观点，没证据请不要随意怀疑同学，这对商翠微不公平。”董晓宇道，“如果没其他问题，班长发下试卷。”话音刚落，就见周老师站在门外招手。

    “董老师，你和商翠微去下教导处，张老师举报商翠微考试作弊。”

    董晓宇眉头紧皱，交代班长带领同学们自习，然后冲商翠微招手：“商翠微，和我去办公室拿资料。”

    商翠微本来疑惑这是课代表的事，直到教导处三字映入眼帘，才知董晓宇良苦用心。

    正要敲门，就听一位老师道：“主任，当时那孩子就坐第一排，在我们眼皮底下，根本没机会作弊。”说完转向张鑫，“您应该最清楚，从考试铃响你就一直盯着那孩子看，如果不是我一直巡视，估计除了她任何人都有机会作弊。”

    张鑫脸色微沉：“我也不是一直盯着她，再说，她在乡下孤儿院长大，那么落后的师资水平怎么可能考第一？”

    “为人师请不要往学生伤口撒盐，”董晓宇进来，神情不悦，“商翠微是在农村长大，可并不代表她学习差，如果我也没证据去质疑姜霜雾，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张鑫一时哑口。

    主任向来看不惯张鑫的跋扈，见董晓宇仗义执言：“这次的事既然没证据，我们也不能凭空诬陷，各位老师没其他事，就回教室上课吧。”

    “主任，事情还没解决，您不能……”她今天一定要个交代，省优秀教师评定即将开始，年纪第一必须出自一班。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我没作弊。”

    “不作弊你能考得比霜雾好？”自己得意门生被下三滥比下去，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作弊都不会，竟然正确答案全抄，你好歹错几个也有可信度。实话告诉你，这次模拟是从帝京一中调来的测验题，别说霜雾了，就是几个省级老师亲自答，也未必全拿满分，你凭什么？”

    许杰难得和张鑫意见一致：“翠微啊，你现在是姜董的女儿，就算作弊学校也不会开除你，承认了老师们还觉得你诚实，同学也会原谅你虚荣心作祟，才一时糊涂做错事，所以，就大大方方告诉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正确答案吧！”

    “我没作弊！”商翠微眉眼露出森冷的寒光，与她娇艳的面庞大不相称，更和外面的明丽夏日毫不相符。

    张鑫打了个哆嗦，许杰搓搓手臂，主任也抹了把汗：“商翠微同学……”

    “我没作弊！”主任看着眼前纤瘦乖巧的小姑娘，有些于心不忍，可她唇角似凝结霜花的笑容，让他惊得寒毛竖起，“我，我也没说你作弊呀！”

    “商同学，鉴于你平时的表现，和这次测验取得的成绩有些不符，如果我们现场给你出套题，你做一下，有意见吗？”教资最长的靳桦婉转道。

    “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老师相信你没作弊，也会向同学澄清谣言。”董晓宇道。

    张鑫见她不出声：“怎么，心虚了？不敢答应老师们的提议？”她轻蔑的语气，如细小的虫子慢悠悠爬过，让人听了极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