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岚，我爱你！」

    我以为水到渠成的表白，却不想出了意外。

    姜岚受了刺激，癫痫发作。

    此后，她便失踪了。

    再见她时，她却和姜之寒在了一起。

    「赵秋柏，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姜岚，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姜岚点点头。

    那为什么——？

    只见姜岚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脖颈，紧紧地掐了下去。

    （一）

    「姜岚，我爱你！」

    暖风微醺的好日子，我捧着精心挑选的十一朵红玫瑰，向她表白了。

    她眼波流转，含情脉脉，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像是在害羞。

    我低下头，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虽然相识还不到一年，但是我和姜岚之间的粉红泡泡怕是连路人都能一眼看穿了。

    表白不过是个形式。等一下，她就会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我静静地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不知多久过去了，她依然没有声响。

    是不是太久了？久到我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姜岚她，是还在害羞吗？

    我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对上她的视线。

    依然是刚刚那个温柔缱绻的眼神，直叫人心醉。

    「姜岚。」我轻唤她。

    「……」

    「姜岚？」

    她一动也没有动。

    我用力眨了眨眼，再仔细看。姜岚真的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我刚刚表白完的那个神情。

    「姜岚，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她的肩膀。

    还是没反应。

    糟了，不会是——？

    前几日有听说隔壁镇上的静怡被表白，受了刺激，引发癫痫。

    姜岚不会也是？

    先顾不上这些了。

    玫瑰花散落了一地。我一把抗起姜岚，疯狂地朝姜家跑去。

    「快来人！姜岚病了！」

    没几分钟就到了姜家门口，我大喊着。

    姜家的管家先应声出了门。

    「哎哟，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她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姜伯父，姜伯母，还有姜之寒也都纷纷闻声跑了出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姜岚抬回了房间。

    「快去请大夫！要找锦溪街的老李！」 

    「是。」 

    刚要进房间，一双大手把我拦了下来。

    我一抬首，对上了姜之寒冰厉如刀的眼。

    他大力抓起我的衣领，用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吼着：「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我推开他，冷冷地回道。

    但是那只手还是挡在了我的面前。

    「要是姜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此时，管家带着大夫来了。

    看到我和姜之寒这般情景，管家劝道：「赵少爷，现在这情况比较乱。要不您先回去？」

    姜之寒死死地堵在门口，我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姜岚！姜岚！」

    我不停地喊着，希望能听到她的一点回应。

    姜之寒用力推了我，我被甩倒在地。

    「你害得姜岚还不够吗？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我瘫坐在地上，竟无言回应。

    一连好几天，姜岚就像失踪了一样。

    她没来上学，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每天都去敲姜家的门，求他们让我见见姜岚。每一次却都被姜之寒赶了出来。

    那天，下着磅礴大雨。我跪在姜家门口，只为求见姜岚一眼。

    姜之寒冲出大门，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每一拳都重重地击打在我身上。

    我跪在地上没有还手。我只想要见姜岚，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头顶上刷下来的水，模糊了我的眼。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

    父亲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他双眼红肿，似是几日未合眼了。

    「爸，姜岚她？」我问。

    「她回来了。」父亲淡淡地回答道。

    不知是思念心切导致意志坚定，还是因为我天生体格优异，被暴打之后的我竟然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要去找她！」

    「不许去！」父亲难得地厉声呵斥。

    我知道父亲不希望我再去惹姜家。

    可是那是姜岚，我爱的姜岚啊。我怎么能不去找她？

    「爸，您不是一直和我说，物本无情人有情吗？我现在找到了我的爱情，您却要阻止我？」

    父亲叹了口气，半阖了眼。

    「秋柏，你去吧。」

    我似箭一般地冲出了家门。

    到了姜家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姜岚。

    她站在姜家门口，袭一身雪白的长裙。

    微风吹过，长裙飘起，温婉依旧，是我的姜岚没错了。

    我激动不已，张开双手，大步朝姜岚走去；却在姜之寒走出门口时，傻了眼。

    姜岚亲昵地挽上了他的手。

    随后，在姜之寒的唇角，深情地吻了下去。

    （二）

    姜岚是约莫一年前来到镇上的。

    那年，镇上的大户人家姜家的幺女离奇死亡，姜母悲痛欲绝。于是姜父从外地带回了姜岚收做义女，以解姜母失女之痛。

    姜岚和姜家幺女年纪相仿，十六七岁。姜家把姜岚送去了镇上的学校读书。

    也就是这样，我和姜岚成了同班同学。

    她和姜家幺女长得也很神似，长发飘飘，皮肤白净，眼睛如水一般清澈明亮。

    不过姜岚还有一种特别的神韵。她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就像一个下了凡的天使，见者都会被她的笑意感染。只一瞥，便叫人移不开眼。

    老师安排我和她同桌，于是，我得了近水楼台之便。

    下课的时候，我带着她逛校园，熟悉学校的环境。

    放了学，我和她窝在图书馆一角，和她讲着我们上学期已经学过的内容，帮助她赶上进度。

    姜岚很聪明，什么事情都一点就透，记东西也特别快。

    没多久，她的成绩就已经在班上名列前茅了，甚至，还经常挑战我年纪第一的位置。

    和姜岚的相处很舒服。

    她和姜家幺女不同，没有任何骄纵的脾气。和她在一起时，她总能照顾到我的情绪，那感觉，如春风拂面般地舒适与温暖。

    我觉得，她简直是上天特意打造出来的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而更让我惊喜的，是她不经意间的一些与众不同的反应。

    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卡壳，那反应，和她学霸的气质异常违和，却又意外地呆萌可爱。

    每一次她这样，我都会轻柔她的头顶，哈哈大笑。她也会傻笑着回应。

    每一天，我们的关系愈加亲密。

    大汗淋漓的篮球赛后，她会第一个跑上前，用熏了茉莉花香的毛巾轻轻擦拭我额头的汗水；一起学习的时候，我的水杯快见底时，她会主动帮我去饮水机重新装满；我个子很高，时常会不小心撞到门框，她就会踮起脚像哄小孩似的摸摸我的头顶。

    我们每天形影不离，同学们都戏称我们是「粘在一起的完美情侣」。

    每每此时，我和她便会羞涩地看一眼对方，莞尔一笑。

    一天放学，我和姜岚肩并肩走出校园，打算像平常一样去河边散步，却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原来是姜之寒回来了。

    姜之寒是姜家的长子，典型的纨绔子弟，从小嚣张跋扈惯了。

    我们赵家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我看不惯他那派二世祖的作风，所以和姜之寒从小就不对付。

    他看姜岚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姜岚跟我说，她有点怕他。

    后来他离家去了别的城市上大学了，那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岚岚，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姜之寒目露凶光，一把把姜岚拉到他身侧。姜岚一个趔趄，撞到了他的身上。

    「哥哥，你别这样！」

    只见姜岚用了点力，挣脱了姜之寒。随即躲到了我的身后。

    姜之寒欲上前，我一个跨步挡住了他。

    「姜之寒，姜岚不想跟你走。」

    说完，我便牵着姜岚的手离开了。回头一瞥时，对上了姜之寒幽暗的目光。

    （三）

    在姜家门口看到我的时候，姜之寒很是得意。

    他低下头，又加深了他和姜岚的吻。

    只见他用力吮吸着姜岚如樱般的薄唇，他的手也不安分地在姜岚身上游走。

    我看不下去了，立马冲到他们面前，拉开姜之寒，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姜之寒也毫不客气，对着我的肚子重锤回敬。

    当我举起拳头想要再度出手时，姜岚却用身躯挡在了姜之寒的身前。

    「姜岚，你？」

    此时，只见姜之寒一手搂过姜岚的肩膀，用拇指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一脸春风得意地说道：

    「赵秋柏，这你还不明白？岚岚现在，是我的人了。」

    说着，用手掐着姜岚的下巴，又开始对着她的嘴啃咬起来。

    「你放手！你这个色狼！姜岚根本不喜欢你！你放开她！」

    看到姜岚被欺负，我的心如被电击击中般颤抖。我用力地把他从姜岚身上扒拉开，拉起姜岚的手就要带她离开。

    然而，令我万万意想不到的是，姜岚竟然甩开了我的手，躲到了姜之寒的身后。一如当时姜之寒来接她时，她躲到我身后一般。

    我怔了一下。

    「姜岚，你怎么了？是不是姜之寒胁迫了你什么？」

    如果是他逼你的，你就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然而，更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姜岚突然决绝的话语。

    「赵秋柏，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姜之寒。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她边说着，边朝着姜之寒更身后的地方躲去。

    我想要上前，却被姜之寒推开。

    「赵秋柏，我想岚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她，我保证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比上次还惨。」

    姜岚跟着姜之寒走了。

    可是我看见她看我的眼神，那分明是爱意缱绻的眼神，是每一次她看我的时候含情脉脉的眼波流转。

    我们一起相知相熟，互相爱悦，这份情义，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呢？

    我不信！

    我不信她对我毫无爱意。

    我不信我们之前的暗香浮动全部是我自己的臆想。

    一定是有原因的！

    夜晚，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周六，学校组织后山集体活动。

    姜岚全程站在几个女生中间，似乎故意要远离我。每每我试图靠近，她都像怕极了似的躲开我，不和我说半分话。

    我的心如被刀割开了般，阵阵地疼。

    同学们在那天似乎玩得很尽兴。

    几轮游戏之后，大家有点儿玩疯了。

    阿林和欢欢在陡崖的边缘打闹，一个没注意，双双脚滑掉了下去。

    顿时，我们一群人慌了手脚，七手八脚地想要拉他们上来。

    我自认身强体壮，自告奋勇下陡坡把他们推上来。

    还好坡上有一些树木，让阿林和欢欢可以挂靠。我也攀着树根，艰难地向他们靠近，然后把他们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