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程哥双眼赤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平日里还算有几分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狰狞和不甘。

    “顾远山！他妈的顾远山！”

    程哥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捡破烂的小杂种，他凭什么能搭上这条线？！凭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小弟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程哥最近的日子，简直是倒霉到了家。

    先是在闻玉轩，本想设局坑王胖子一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沈知秋那个女人当众打脸，赔了一大笔钱不说，面子更是丢得一干二净。

    那女人心狠手辣，事后更是以“破坏闻玉轩声誉”为由，又狠狠地敲了他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这一来二去，他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直接被掏空了一大半。资金链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

    “程哥，您消消气，为那种小人生气，不值得……”小弟战战兢兢地劝道。

    “消气？我怎么消气！”程哥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红木茶几，上面的茶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老子现在连给手下兄弟发钱都快发不出来了！再不想办法回笼资金，我这个‘程哥’就他妈是个屁！”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对了，南边那批货，到了吗？”他猛地回头，盯着小弟问道。

    小弟浑身一激灵，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到……到了，程哥。昨天晚上刚运到，东西都藏在郊区的仓库里，绝对安全。我去看了一眼，乖乖，那成色，绝对是顶级的！都是刚出坑的好东西！”

    “好！好！好！”程哥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病态的兴奋，“这是老天爷不让我死！这是我翻本的唯一机会！”

    “可是……程哥……”

    小弟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批货来路太野，又是刚出的，风声紧得很。咱们自己的地盘上，条子最近盯得又严，这要是贸然出手，万一被逮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吗？！”程哥一巴掌扇在小弟的后脑勺上，骂道，“老子要是敢在自己的店里卖，还用得着你提醒？！”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缭绕在他狰狞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鬼。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玩把大的！”程哥的声音阴冷下来，“常规的路子走不通，那咱们就走邪路！”

    他眯起眼睛，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你去，把道上那些玩得起、心够黑、又不方便在明面上露脸的买家，都给我联系一遍。”

    “就说我程坤，要开一场真正的‘鬼市’！”

    小弟一愣：“程哥，您的意思是……”

    “没错！”程哥的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狂热，“一场私人的、封闭的、只认钱不认人的拍卖会！地点我来定，保证条子想破脑袋也找不到！把那批货的照片发给他们，告诉他们，这次的货，是他们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想要，就带着足够的现金来！”

    他狠狠地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发出一声“滋啦”的轻响。

    “老子要在一个晚上，把这批烫手的山芋全部销出去！不仅要把亏的钱全都赚回来，还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程坤，还没倒！”

    这个计划，无疑是铤而走险，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成功，他就能瞬间回笼巨额资金，东山再起。

    可一旦失败，泄露了风声，那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对于已经穷途末路的程哥来说，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

    程哥自以为隐秘的计划，仅仅过了两天，就通过一张无形的网络，传到了林默的耳朵里。

    而这张网络的枢纽，正是王胖子。

    “林哥！林哥！出大事了！”

    王胖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林默租住的小院，他那庞大的身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胖脸涨得通红。

    林默正在院子里打坐，闻言缓缓睁开眼睛，两道精光一闪而逝。

    他体内的灵气经过这几日的修炼，已经愈发凝实，整个人的气质也越发沉静如水。

    “什么事，这么慌张？”林默平淡地问道。

    “是……是程哥那个王八蛋！”王胖子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说道，“我听古玩城里的一个哥们说的，那家伙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批刚出土的狠货，正准备搞一场私下的拍卖会！”

    王胖子在古玩城混迹多年，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据说啊，这场拍卖会搞得特别隐秘，名字就叫‘鬼市拍卖会’，邀请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全都是些道上的黑心买家，还有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大藏家。程哥这是打算把那批烫手的山芋一口气全卖了，好回笼资金！”

    王胖子越说越气愤：“林哥，这孙子在闻玉轩吃了瘪，现在是狗急跳墙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东山再起啊！”

    然而，听完王胖子的话，林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愤怒。

    相反，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般的笑容。

    “鬼市拍卖会？急着回笼资金？”

    林默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这不是狗急跳墙，他这是在给我递刀子啊。”

    王胖子一愣，没明白林默的意思：“林哥，你……你说啥？他这是好事啊？”

    “当然是好事。”林默的笑容愈发森冷，“他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场拍卖会上，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摆在了台面上。你说，如果这场拍卖会开不下去，或者说，他那些‘宝贝’全都砸在了手里，他会怎么样？”

    王胖子顺着林默的话一想，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如果拍卖会黄了，他不仅一分钱都捞不到，还得罪了所有被他邀请来的黑道买家！那些人可都不是善茬！到时候，都不用咱们动手，那些人就能把他给撕了！”

    “没错。”林默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我要的，不是让他伤筋动骨，我要让他赔得底裤都不剩！我要彻底打垮他的资金链，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复仇的火焰，在林默的心中熊熊燃烧。

    程哥，只是他复仇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那……那我们怎么做？”王胖子激动得搓着手，已经迫不及待了，“林哥，你下命令吧！是去砸场子还是去报警？我王凯第一个冲！”

    “不。”林默摇了摇头，否定了王胖子简单粗暴的想法。

    “砸场子太低级，我们人手不够，去了就是送死。报警？那些人都是老狐狸，没有确凿的证据，条子也拿他们没办法，反而会打草惊蛇。”

    林默在院子里缓缓踱步，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完整的计划轮廓渐渐清晰。

    “程哥的命脉，就在于他那批所谓的‘狠货’上。只要让他的货出问题，他的一切计划就都完了。”

    “让货出问题？”王胖子挠了挠头，“怎么出问题？我们连他把货藏在哪儿，拍卖会在哪儿开都不知道啊。”

    “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林默停下脚步，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看着王胖子，沉声说道：“我需要潜入到他的后台，在他的拍卖会开始之前，接触到那批货。这个过程，不能惊动任何人。”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潜入后台？林哥，这……这不可能吧！那种地方，肯定是程哥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到处都是他的人，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是啊，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林默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所以，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是一个打手。”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需要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一个能像影子一样穿过所有守卫，一个能打开任何门锁，完成关键任务的……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