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拉人
发布:2025-11-13 09:37 字数:2134 作者:孤独的落幕
“哦?”沈观山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
“我之前跟着一个团伙,我们老大才是掌眼的。可是在墓里,为了争一件东西,发生了内讧。”马天工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打起来了,死伤惨重。我趁乱,拿了这块最重要的玉璧跑了出来。”
“所以,你只知道这墓的大概位置,但具体怎么进,里面的机关怎么破,你一概不知?”沈观山一针见血地问。
“对。”马天工坦然承认,“我知道墓就在洛安郊区的邙山上,但具体的入口,还有主墓室的机关布置,只有我们老大知道。现在,我就是个光杆司令,缺人手,缺家伙,更缺打通关节的门路。”
沈观山听到这里,心里彻底有了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有技术但没人没门路的光杆司令,才是最完美的合作伙伴。
“好。”沈观山点了点头,“既然马师傅这么坦诚,那咱们就可以谈谈怎么合作了。”
“你想怎么合作?”马天工问。
“很简单。”沈观山伸出三根手指,“我负责三件事。第一,组建团队,找人找家伙;第二,打通本地所有的关系,保证我们能顺顺当当地进去,安安全全地出来;第三,东西出手,我负责找买家,保证卖个好价钱。”
他看着马天工,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你,马师傅,你只负责一件事——技术。下到墓里,怎么走,怎么破机关,全听你的。”
马天工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知道,这是他眼下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出路。
“那……分账呢?”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六四开。”沈观山毫不犹豫地说道。
“六四?”马天工的脸色一变,“沈老板,你这未免也太……”
“我六,你四。”沈观山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马师傅,你先别急。你听我算笔账。你是掌勺的大师傅,手艺金贵,这我承认。但我是那个开饭店的,买菜配菜,装修店面,请客吃饭,打点街面上的混混和穿制服的,哪一样不要钱?哪一样不担风险?”
他站起身,走到马天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有我,你连灶台都摸不着。我只拿六成,已经是看在你这身手艺的份上了。你觉得,这个数,过分吗?”
马天工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沈观山说的是实话。在洛安这地界,他一个外乡人,就算身怀绝技,也寸步难行。沈观山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却是眼下唯一能让他把手里的宝贝变现,并且活下去的机会。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马天工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接受现实的无奈。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按你说的,六四开。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下了斗,在里头,所有人都必须听我的。谁要是不听指挥,坏了规矩,别怪我马天工翻脸不认人。”
“这是自然。”沈观山爽快地答应了,“合作嘛,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他说着,伸出了手。
马天工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也伸出手,和他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沈老板。”
“合作愉快,马师傅。”
从红星招待所出来,沈观山一言不发,带着我快步走回了筒子楼。
一进门,他就把那块人面纹玉璧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口袋里。马天工则暂时留在了招待所,按三叔的说法,是让他先“冷静冷静”,也防止他节外生枝。
“三叔,咱们现在是不是就等他研究地图了?”我给他倒了杯水,忍不住问道。
“等?”沈观山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小川,记住,干咱们这行,永远不能等。机会是自己找的,不是等来的。马天工这个人,技术是有的,但心不稳,而且是个光杆司令。你信不信,他现在心里肯定还在盘算着怎么把咱们爷俩踹开单干。”
“那怎么办?他要是反水……”我心里一紧。
“所以,咱们得在他动歪心思之前,把架子搭起来,把规矩立起来。”沈观山喝了口水,眼神变得深邃,“一个唱戏的班子,光有旦角和青衣不行,还得有能镇住场子的花脸。马天工是技术,是脑子,但咱们还缺一样东西。”
“缺什么?”
“缺一把刀。”沈观山的声音压得很低,“一把能干脏活累活,能开山碎石的刀。更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这把刀还能架在马天工的脖子上,让他不敢有二心。”
我瞬间明白了三叔的意思。他是要找一个“武力担当”,一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你有合适的人选了?”我问。
“有那么一个。”沈观山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从里面翻出一个黑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名字和电话号码,“以前倒腾玩意儿的时候认识的,是个愣头青,不过胆子大,够用。”
他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石磊。山东人,当过几年侦察兵,退伍后没正经工作,跟着人在道上混过,也下过几次地,算是半个行里人。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而且贪财如命。”
“脑子不灵光,还贪财……这能靠得住吗?”我有些担心。
“就是要他脑子不灵光,才好控制。就是要他贪财,才好拿捏。”沈观山冷笑一声,撕下一张纸,把那个名字和电话抄了下来,“走,跟我去请这位‘武将’出山。”
我们约见石磊的地方,是城南一家连招牌都油腻得看不清字的小酒馆。
我和三叔到的时候,石磊已经在了。他一个人占了一张四方桌,面前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瓶劣质的白干已经下去了半瓶。
这人长得确实壮实,个头比我高出一个头,穿着一件紧绷绷的黑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虬结,像盘错的树根。他留着一个板寸头,方脸,浓眉,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横气。
“沈老板!”他看见三叔,嗓门洪亮地喊了一声,引得酒馆里其他几个酒客都朝我们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