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慕凝溪有些惊讶，“她联系我们做什么？她不是已经脱离组织，彻底消失了吗？”

    “她没有消失。”顾渊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个蝴蝶标记，眼神复杂，“她只是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了结那些恩怨。永生会虽然覆灭了，但一定还有很多高层人员携带着技术和资源潜逃了出去，妄图东山再起。她这是在……给我们提供‘清扫名单’。”

    他指着屏幕上的坐标：“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余孽的老巢。她负责找到他们，而我们，负责处理他们。”

    顾渊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慕凝溪，认真地说道：“看来，我们又有新的工作了。”

    慕凝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太好了！”她一把抱住顾渊的胳膊，开心地说，“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儿呢。蜜月旅行的目的地，这不就有了吗？”

    顾渊的表情凝固了：“……凝溪，这不是去旅行。亚马逊雨林，玛雅遗迹，永生会余孽，这些关键词叠加在一起，危险系数会超过我们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行动。”

    慕凝溪却毫不在意，她把头靠在顾渊的肩膀上，仰起脸看着他，眼眸里闪着光。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里探险，在危机四伏的雨林里穿行，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蜜月旅行。”

    顾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所有关于风险评估、后勤准备、行动方案的逻辑分析，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他无言以对，只能默认了她的说法。

    前往亚马逊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一次，不再是仓促上阵。依托于基金会的庞大资源，这更像是一次准备充分的科学探险。

    宋景文的团队为他们提供了全套的、针对热带雨林环境的特种装备。从带有降温系统和生物信息监测功能的作战服，到可以过滤多种致命病毒和瘴气的呼吸面罩，应有尽有。

    同时，一颗军用级别的侦察卫星已经被调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目标区域进行扫描，初步的地形和环境分析报告每天都会准时发送到顾渊的终端上。

    基金会的装备库里，许阳正唾沫横飞地向二人展示着他的最新企划。

    “老大！嫂子！你们看！”他献宝似的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慕凝溪面前，上面是一个制作精美的PPT，标题硕大无比——《亚马逊之魂：顾渊与慕凝溪的浪漫冒险》。

    “这绝对是我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许阳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开篇，就是你们乘坐直升机，在晨曦中降临在雨林上空，配上史诗级的交响乐！然后是深入雨林的艰难险阻，你们如何凭借智慧和勇气克服重重困难！最后，在古老的玛雅祭坛前，你们相拥而吻，背景是升腾的灵魂和崩塌的遗迹！这画面，这构图，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

    慕凝溪饶有兴致地翻看着PPT，忍着笑意：“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许阳，你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后期特效吗？放心，我请好莱坞的团队……”

    “拒绝。”顾渊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许阳的幻想，他正在检查一支可以发射多种功能性针剂的麻醉枪，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计划存在三个致命的逻辑谬误。”

    许阳的表情僵住了：“哪……哪三个？”

    “第一，这不是浪漫冒险，是定点清除任务，性质完全不同。第二，我们的行动需要最高级别的隐秘性，你的拍摄设备和人员会构成不可控的安全风险。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顾渊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这是我和凝溪的二人行动。”

    许阳还想争取一下，慕凝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替顾渊做了个总结：“翻译一下我师兄刚才那段复杂分析的核心思想，其实很简单，就八个字：情侣蜜月，闲人免进。”

    “我……”许阳瞬间蔫了，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委屈地蹲在地上画圈圈，“我不是闲人啊……我能打光，能扛包，还能当诱饵……我保证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我就伪装成一棵树，或者一只金刚鹦鹉，远远地拍……”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顾渊的表情难得地柔和了一丝。

    “你的拍摄技巧很有用。”顾渊说道，“但不是用在这里。后方需要一个可靠的眼睛。”

    许阳猛地抬起头。

    “我需要你坐镇后方指挥中心。”顾渊继续说道，“实时分析卫星图像，并为我们提供无人机侦察支援。亚马逊雨林的气候和地形瞬息万变，我需要你做我们的高空向导。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许阳的眼睛瞬间又亮了，他一跃而起：“没问题！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无人机开出战斗机的水平！保证方圆十里内，连一只蚊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出发前夜。

    基金会顶层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顾渊和慕凝溪在做最后的装备整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室内却只有器械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气氛安静而专注。

    慕凝溪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正仔细地检查着一个医疗包，将一支支不同颜色的药剂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她一边清点着肾上腺素和强效抗生素的数量，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师兄，你说……魅影为什么要帮我们？按理说，我们毁了永生会，杀了秦无命，她应该是最恨我们的那个人。她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渊正在校对一副夜视仪的参数，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的低鸣在回响。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

    他放下夜视仪，转身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