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汉克博士哼都没哼一声，便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解决完一切，顾渊才转身，走向正扶着墙壁喘息的慕凝溪。

    “你还好吗？”他伸手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身体。

    “还……还行。”慕凝溪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就是有点脱力。师兄……你刚才那一招，是什么？”

    顾渊看着那颗已经停止了搏动、光芒黯淡下去的黑色水晶，轻声说道：“守陵人的手艺而已。”

    慕凝溪靠在顾渊的怀里，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她侧过头，看着顾渊那张沾了些许灰尘却依旧平静的侧脸，“师兄，你总是这么轻描淡写，刚才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

    顾渊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将她大半的重量都接了过去。她的身体柔软，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隔着破损的作战服，他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急促的心跳。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但现在，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他扶着慕凝溪，将她带到一处相对干净的石阶上坐下，然后独自一人，缓步走向那颗裂开的黑色水晶。

    “师兄，别靠太近！”慕凝溪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就像一个马上要爆炸的炸药桶，我从这里都能感觉到皮肤在发麻。”

    顾渊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做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他站在水晶前，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它就是一个炸药桶。”他伸出手，悬在水晶裂缝的上方，没有触碰，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狂暴的能量风暴正从那道小小的缝隙中向外喷涌，“你那一铲子，破坏了它内部能量的稳定结构。现在，这些能量正在失控。如果不加以控制，最多十分钟，这里就会发生一场小规模的能量爆炸。”

    “十分钟？那我们快走！”慕凝溪立刻站了起来。

    “走不了。”顾渊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我能感觉到，这颗水晶和整座金字塔的能量场是相连的。它一旦爆炸，会引发连锁反应，我们脚下的这座金字塔，会瞬间被从地图上抹去。”

    慕凝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那怎么办？”

    “我来试试。”顾渊深吸一口气，“守陵人一脉，除了‘破’，还有‘调’。或许能将这股能量引导、调和，让它平息下来。”

    说完，他将手掌，轻轻地贴在了黑色水晶那冰冷的表面上。他闭上眼睛，调动起体内源自秦岭神树的那股温和能量，尝试着将其缓缓注入水晶之中，试图去安抚那股狂暴的力量。

    然而，就在他的能量与水晶接触的瞬间，一股充满了原始野性和疯狂排他性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猛地反噬而来！

    “唔！”

    顾渊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剧烈地一震，手掌如同触电般弹开，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师兄！”慕凝溪惊呼着冲了过来。

    “别过来！”顾渊立刻喝止了她，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脸色比之前凝重了数倍，“不行……这东西，它拒绝一切外来能量。它和秦岭神树的能量完全不同，神树的力量虽然浩瀚，但本质是温和的、包容的。而这个东西……它只有吞噬和毁灭的本能。我的力量对它来说，不是安抚，而是燃料。”

    水晶裂缝中透出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整个墓室的能量蜂鸣声也愈发尖锐，仿佛在印证着他的话。

    “该死。”顾-渊低骂一声，再次上前，双手重新按在了水晶上。这一次，他不再试图调和，而是将自己体内的能量毫无保留地催动起来，形成一道屏障，强行将那股即将爆发的能量压了回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慕凝溪看出了他的意图，急切地喊道，“你刚才说了，你的力量会成为它的燃料！”

    “我现在不是在给它喂食，我是在用自己的力量筑起一道堤坝！”顾渊的额角渗出了汗水，声音因为竭力维持而显得有些吃力，“我只能暂时压制住它，但这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立刻想出办法，要么，把它整个带走，要么，就地彻底摧毁它！”

    慕凝溪看着顾渊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臂，又看了看那颗仿佛随时会炸开的水晶，心急如焚。

    “带走根本不现实！摧毁？怎么摧毁？再给它一下，它会不会立刻就爆了？”

    “我不知道！”顾渊咬着牙说道，“但我们总得选一个！”

    慕凝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颗水晶，大脑飞速运转。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被水晶裂缝中一明一暗的闪光所吸引。那光芒的闪烁，在狂乱之中，似乎又隐藏着某种规律。

    “师兄……”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先别急着跟它硬碰硬。你仔细看，看它闪烁的频率。”

    “现在哪有时间看那个！”顾渊催动着能量，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不，你仔细看！”慕凝溪的语气变得肯定起来，“你忽略掉那些杂乱的电火花，只看它最核心的光芒……那忽明忽暗的节奏……像不像……像不像心跳？”

    心跳？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顾渊脑中的混沌。

    他一直将这股力量视为纯粹的、死板的能量洪流，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去堵截，去对抗。

    但如果……它不是呢？

    他分出一丝心神，按照慕凝溪的提示，再次仔细地感知那颗水晶。果然，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下，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始终存在的奇特节律。

    咚……咚……

    咚……咚……

    那是一种如同生命体心跳般的脉动，沉稳而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