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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失足坠亡
发布:2025-11-13 09:45 字数:2016 作者:天黑请闭眼
    就在这时,苏亦阳和苏小妹终于跌跌撞撞地赶了回来。

    “老大!”

    两人满眼血丝,神情颓丧而绝望。

    “我们……我们昨晚在山上等了很久,信号突然就中断了,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呱哥……我们找了一整夜,把那附近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苏亦阳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当他们看到门口的派出所所长,听到那句还回荡在空气中的“尸体”和“失足坠亡”时,兄妹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的……”苏小妹喃喃自语,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而下,“呱哥他……他昨天还说等案子结束了要请我们吃大餐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再也说不下去,当场就崩溃地蹲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整个专案组,在这一刻,被巨大到毁灭性的悲痛和自责彻底淹没。

    江漓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哭出声。泪水,只是无声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睛,却在极度的悲伤中,一点点变得异常坚定,甚至透出一丝骇人的锋利。

    她走到同样在强忍着巨大痛苦、身体绷得像一块钢铁的顾宸面前。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几乎要被击垮的男人,用一种清晰的、不容任何反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亲自给他做尸检。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青屿岛上条件简陋的临时解剖室里,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取代了呱哥平日里最喜欢的、堆满了手办的电脑桌。

    顾宸站在蒙着一层灰的观察窗外,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玻璃另一侧的江漓,看着她一步步地进行着准备工作,戴上双层手套,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通红却异常坚定的眼睛。

    他知道,让江漓亲手解剖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但他同样明白,这是江漓作为法医的执着,也是她作为朋友,为呱哥寻找最后真相的唯一方式。

    解剖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漓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所有翻江倒海的个人情绪,全部隔绝在外科口罩之外。

    她的动作精准、稳定,仿佛一台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精密机器,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死者王华,男,32岁。体表检查开始。”她对着录音设备,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报告着,仿佛躺在台上的,只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从外部检查开始,仔细地记录着呱哥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坠落造成的开放性创口,岩石划出的擦伤,身体与地面撞击形成的挫伤……

    每一处伤,都像一把刀,在无声地凌迟着她的心。但她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当她的目光落到呱哥的双手时,她的动作停顿了。

    她发现,呱哥的右拳,一直保持着一种极其用力的紧握姿态,即便是死亡带来的肌肉松弛,也未能让它完全张开。

    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现象。

    通常,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死者在临死前,曾拼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什么东西。

    江漓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助手,过来。”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快了几分,“拿撬棒和镊子来。”

    助手递过工具。

    江漓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对着呱哥紧握的拳头,轻声说了一句:

    “呱哥,是我。别怕,把手松开,剩下的交给我们。”

    说完,她示意助手扶稳,然后极其小心地,用撬棒一点点地、一根一根地,将呱哥那早已僵硬冰冷的手指掰开。

    过程很艰难,像是与一股来自死亡深处的巨大力量在抗衡。

    当那紧握的拳头被完全打开的瞬间,江漓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呱哥满是深深指甲印的掌心里,除了凝固的血污和泥沙外,还有几根几乎微不可见的、深蓝色的布料纤维。

    “看到了吗?”江漓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激动。

    助手凑近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纤维?”

    “立即封存!”江漓立刻用镊子将那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纤维小心翼翼地夹起,放入了证物袋中。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非常确定,这种材质和颜色,与呱哥昨天穿的那件灰色旧夹克,完全不同!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云。

    发现了关键的物证后,江漓没有片刻停歇,立刻开始对呱哥的致命伤进行分析。

    “颅骨顶部,见开放性、粉碎性骨折,符合高处坠落,头部撞击岩石特征。”她一边检查,一边口述着,“这是主要死因。”

    这一点,与派出所的现场报告完全吻合。

    然而,当江漓让助手将呱哥的遗体翻转过来,仔细检查他背部和四肢的伤痕时,她发现了更多、更致命的疑点。

    “不对……”她皱起了眉头,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触摸着呱-哥背部那一道面积巨大的擦伤,“这个伤痕形态不对。”

    “江法医,有什么问题吗?”助手不解地问。

    “你看,”江漓指着那片伤痕,“如果是普通人失足坠亡,在坠落的过程中,身体会因为本能的自救反应,在空中挣扎、翻滚,与崖壁或凸起的石块产生多处、方向不一的碰撞伤和抓挠伤。”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而笃定:“但是呱哥身上的伤,更多是集中在背部的这一道!伤痕方向单一,冲击力非常集中。这根本不像是失足翻滚造成的,更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一个人被人从背后,用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推了出去!导致他的身体在空中没有做出太多的调整和自救动作,就直接背部着地,砸在了下面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