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契鼎之谜
发布:2025-11-13 12:24 字数:2401 作者:老朝奉
“这是契鼎。”阿月用银簪拨开灰烬,露出鼎足上的铭文,“以物易命,七..。”她的话被密室突然响起的算盘声打断,墙角的阴影里浮现出个打算盘的老者虚影,每颗算珠上都刻着失踪者的生辰八字。
龙九的桃木剑刺穿虚影,剑身却开始腐蚀:“是怨灵珠!”他甩手将剑掷向木箱堆,剑尖穿透三个木箱后钉在墙上,箱中滚出的翡翠扳指突然悬浮半空,拼成个残缺的太极图。
沈墨发现太极图的缺口形状与鼎耳吻合,当他将鼎耳嵌入缺口的刹那,密室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流淌着黑水的暗河。九十年代的塑料凉鞋在河面漂浮,鞋带上系着的供销社货签正在融化。
“跟着尸油走。”阿月指向河面泛起的油花,“这河道通着..。”她的声音被突然袭来的浪头打断,黑水中浮出半截腐烂的船体,船头插着的供销社红旗还在滴血。
沈墨抓住船帮翻身上船,腐朽的甲板下传出指甲抓挠声。当他掀开舱板时,二十本贴着封条的账册浸泡在血水中,最上面那本的封条印着翡翠扳指图案。龙九用桃木剑挑开封条,账册内页突然窜出银丝,缠住沈墨的手腕往血水里拖。
阿月将银簪刺入血水,簪头的并蒂莲纹突然发亮:“是命契线!”她扯开发髻将青丝缠上银丝,发丝与银线绞缠处迸出火星。沈墨趁机翻开账册,某页用血写着“甲子年七月初七,收沈长青阳寿二十载,抵千棺崖客栈地契。”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船体撞上岩壁的瞬间,沈墨看见石壁上凿出的佛龛里供着个青铜鼎,鼎身缠绕的锁链正随着水波晃动。当他游近佛龛时,鼎内传出父亲的声音:“扳指是钥匙..。”
龙九的桃木剑劈开鼎上锁链,鼎盖滑落的刹那,暗河水流突然倒灌。沈墨在漩涡中抓住鼎沿,看见鼎底刻着七个名字,每个名字上都插着根供销社的铜秤砣。阿月将翡翠扳指按向鼎底的凹痕时,整个溶洞开始震颤,王主任的惨叫声从水底传来:“你们破不了契!”
佛龛后方岩壁轰然坍塌,露出条人工开凿的阶梯。阶梯扶手上缠着九十年代常见的尼龙绳,绳结处系着的货签写着“1983年7月7日封。”沈墨踏上台阶时,脚下突然传来磁带转动的声响,岩缝里渗出带着杂音的广播声:“现在播报寻人启事,千棺崖供销社职工王..。”
阿月用银簪挑开岩缝,拽出卷浸泡在黏液中的老式录音带。当她把录音带对着矿灯查看时,带基上的磁粉突然聚成张人脸,正是当年失踪的售货员之一。龙九的桃木剑刺向人脸,剑尖却穿过虚影钉在岩壁上,震落张泛黄的供销社值班表。
“戌时三刻,乾位。”沈墨对照值班表上的排班记录,“那晚当值的..。”他的声音被阶梯尽头传来的铁门开启声打断,生锈的合页声里混着清晰的算盘响。
推开铁门的瞬间,九十年代供销社的货架陈列室扑面而来。积满灰尘的玻璃柜台里,的确良衬衫与搪瓷缸排列成诡异的阵型,每个商品标签上都用红笔写着价码——不是钱数,而是不同年限的阳寿。
“欢迎来到契市。”王主任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他的身体正在融化,六指抓着把铜钥匙,“你爹当年在这里..。”话未说完,钥匙突然插入自己天灵盖,翡翠扳指从他眼眶里挤出,滚到沈墨脚边。
阿月用捆尸绳套住扳指,绳结铜铃却突然炸裂:“快放回鼎里!”沈墨冲向陈列室中央的青铜鼎,鼎身上的铭文正在渗血。当扳指嵌入鼎耳的刹那,所有商品标签上的阳寿数字开始倒流,货架上的搪瓷缸突然迸裂,飞出无数带血的算盘珠。
龙九扯下货架上的红旗裹住桃木剑,沾血的布料遇剑燃起绿火:“这是生桩的供品旗!”他挥剑斩向王主任,火焰却突然转向扑向青铜鼎。沈墨在热浪中看见鼎内浮现出父亲的身影,正在焚烧一叠印着翡翠扳指的信纸。
“契约书在鼎底!”阿月将银簪掷向鼎身,簪头并蒂莲盛开时,鼎内突然腾起黑烟。沈墨伸手探入滚烫的鼎中,指尖触到块冰凉的石板——是八十年代供销社厨房用的砧板,背面刻着七份血契的详细条款。
当砧板被掀开的瞬间,整个陈列室开始崩塌。沈墨抱着血契条款滚向货架后的暗门,龙九的桃木剑劈开扑面而来的算盘珠雨,阿月拽着两人冲进防空洞通风口时,身后传来王主任最后的嘶吼:“沈长青欠的债...还不完!”
通风管道的铁皮上布满抓痕,某些凹陷处还嵌着断裂的指甲。沈墨的手电光照见前方岔路口时,九十年代用红漆写的“出口“二字正在往下淌血。阿月摸出罗盘残片测向,指针却突然指向沈墨怀中的血契条款。
“条款在发热。”沈墨展开被血浸透的信纸,父亲的字迹在某条突然显形:“若破契者,当以契鼎..。”后面的文字被血渍模糊,但信纸边缘的指纹正逐渐变成翡翠扳指的形状。
龙九突然捂住虎口文身,黑蛇正在他皮肤下剧烈扭动:“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了!”他的警告被通风管道深处传来的鼎鸣声淹没,生锈的铁皮开始高频震颤,震落了粘在管壁上的九十年代大字报残片。
沈墨接住飘落的残片,“严打期间立功人员表彰名单“的红头文件上,王主任的名字旁盖着翡翠扳指形状的印章。当他将残片贴近血契条款时,通风管道突然倾斜,三人顺着坡度滑向黑暗深处,身后追击的鼎鸣声里混入了清晰的赶尸铃声。
通风管道倾斜的坡度骤然变陡,沈墨的后背擦着生锈的铁皮下滑,怀中的血契条款在颠簸中散落。九十年代糊在管壁上的《安全生产守则》碎片擦着脸颊飞过,泛黄的纸页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将“防火“二字腐蚀成骷髅形状。
“闭气!”阿月的警告混在铁皮震颤声中,她甩出捆尸绳缠住沈墨脚踝。三人重重跌进防空洞积水潭时,水面浮着的避孕套包装袋突然鼓起,炸开一团绿色磷火。
沈墨的头灯撞在水泥柱上,玻璃罩裂开的纹路恰好映出潭底倒影——七个戴红领巾的孩童正仰面躺在水草间,胸口压着供销社的铜秤砣。龙九的桃木剑刺入水面,剑尖挑起块冻在冰里的胶木唱片,八十年代电台女主持的播报声断断续续:“下面插播寻人启事...千棺崖供销社王..。”
阿月湿透的刘海贴在额前,腕间铜铃沾水后响声发闷:“这是生桩的回魂潭。”她扯下发簪在积水中画符,簪头并蒂莲纹路突然绽放,照亮了防空洞顶部的通风口——用血画着的翡翠扳指图案正在融化。
沈墨摸到潭边凸起的井盖,八十年代铸造的“安全生产“钢印已经锈穿。当他掀开井盖时,九十年代常见的尼龙绳梯缠着条褪色的红领巾垂在竖井中,绳结处别着枚少先队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