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归来,全家排队火葬场   >   第3章 血债血偿
第3章 血债血偿
发布:2025-12-05 17:45 字数:2008 作者:果冻
    “哼,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伺候大小姐梳洗呢!”王妈妈最后瞪了她一眼,这才端着空碗和烛台,扭着腰,一脸晦气地走了出去。

    房门被“砰”的一声带上,整个世界终于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江晚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确定王妈妈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她才猛地冲到床边,弯下腰,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地干呕起来。

    可惜,刚才喝下去的只是清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脱力地滑坐在地上,后背紧紧地靠着冰冷的床沿。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怯懦和迷茫。

    她没有立刻躺回床上,而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冰冷的地面带走她身上的温度。她需要这种冰冷,来让她混乱的、充斥着仇恨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

    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她睁着眼,看着窗纸从漆黑一片,到渐渐泛起鱼肚白,脑子里则像一架飞速运转的机器,将前世今生所有的线索,一根一根地串联起来,编织成一张细密而充满了血腥味的大网。

    前世的她,是多么的愚蠢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江府一个普通的家生子,因为和大小姐江文秀同年同月同日生,又生得有几分相似,才被夫人挑中,养在身边,名为“月凝”,实为江文秀的贴身大丫鬟,甚至……是影子。

    她对江文秀忠心耿耿,掏心掏肺。江文秀不喜女红,她便熬夜替她绣出能得满堂彩的绣品;江文秀不善诗词,她便绞尽脑汁替她做出惊才绝艳的诗句;江文秀想要博得威远侯世子潘宴凌的青睐,她便费尽心思替她打探消息,出谋划策。

    她就像一只勤勤恳恳的工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她的“女王”。

    后来,江文秀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潘宴凌,成了人人艳羡的世子妃。可潘宴凌此人,性子凉薄,虽娶了江文秀,却并不专宠于她。江文秀为了固宠,为了彻底抓住这个男人的心,竟然……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还记得那个雪夜,江文秀拉着她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月凝,只有你能帮我了。世子爷他……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忍心看我在这侯府里孤立无援吗?你放心,只要我得了宠,地位稳固了,将来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情同姐妹?

    江晚凝在黑暗中,无声地冷笑起来。

    当时的她,被那句“情同姐妹”冲昏了头,又感念江文秀的“恩情”,竟然真的咬牙答应了。

    于是,她被洗剥干净,送上了潘宴凌的床,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

    那段日子,是她一生的噩梦。白天,她是世子妃最得力的丫鬟;晚上,她却要在那张属于世子妃的床上,承受那个男人……她名义上男主人的索取。

    而潘宴凌,那个高高在上的威远侯世子,起初对她只是玩物般的兴致,可渐渐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或许是她眉眼间那与江文秀相似却又别有风情的韵味,又或许是她逆来顺受下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坚韧,总之,他开始对她另眼相看。

    这本该是她的机会,可她却愚蠢地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江文秀的“计策”,甚至还暗中劝说潘宴凌多去看看江文秀。

    她不知道,潘宴凌的这点“垂青”,彻底点燃了江文秀心中嫉妒的毒火,也成了她自己的催命符。

    一个通房丫头,竟敢比主母更得男主人的青睐?这是江文秀绝对无法容忍的。

    于是,当江文秀彻底在侯府站稳脚跟,并且确认潘宴凌的心已经不会再旁落之后,她江晚凝的死期,也就到了。

    最后的记忆,是江文秀站在水缸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她,脸上带着快意的、扭曲的笑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马上就要被碾死的蚂蚁。

    而潘宴凌……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一身锦衣,面容冷峻,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被按在水里,即将死去的,不是一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的冷漠,比江文秀的狠毒,更让江晚凝心寒。

    原来,她付出了十年青春,付出了清白与尊严,甚至付出了性命,所忠于的,所侍奉的,就是这样一群豺狼虎豹!

    江晚凝缓缓闭上了眼睛,将那几乎要溢出眼眶的、刻骨的恨意,死死地压了回去。

    天,快亮了。

    这一世,她江晚凝,回来了。

    那些欠了她的,她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江文秀、王妈妈、潘宴凌……一个都别想跑!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院子里的公鸡还没扯开嗓子叫唤,江晚凝就已经睁开了眼。

    她一夜没睡,可精神头却异常的好,像一柄在黑夜里淬了火、又被寒冰反复打磨过的刀,锋刃上泛着冷冽的光。

    她没有赖床,利索地爬起来,摸黑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丫鬟服。衣服的夹层里,那包用破布裹着的药渣还在,硌着她的胸口,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些血海深仇。

    她走到破桌子前,就着水盆里昨夜剩下的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冰冷的水激得她一个哆嗦,却也让她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孩童的朦胧睡意也消失殆尽。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瘦弱,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是两把受惊的小刷子,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很好,这还是那个蠢笨懦弱的“月凝”。

    她对着铜镜,扯了扯嘴角,练习了一个最卑微、最讨好的笑容,然后才推开门,迎着清晨的寒气,朝着主院江文秀的“闻秀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