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吧,这恋爱脑世子送你了   >   第17章 誓言与寻迹
第17章 誓言与寻迹
发布:2025-12-05 18:13 字数:2039 作者:薄荷猫
    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为萧澈对冒牌货的维护感到一丝暖意,那种暖意是如此的微弱,就像在寒冬中,一闪而过的烛火,转瞬即逝。因为紧随其后的,便是他即将要娶那个冒牌货而带来的心如刀绞般的剧痛。

    她更恨父亲的谎言。什么重病,什么养病,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丑恶行径的借口!他将她这个亲生女儿送入佛门为质,却对外宣称她得了重病,被送到庄子上养病,以此来维护他虚伪的声名,掩盖他肮脏的政治交易。

    就在她心神激荡,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出去质问这些贵妇人,质问这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之时,又听一个妇人说道:“是吗?我怎么听说萧世子自北疆回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对这位新的未婚妻也颇为冷淡,好几次都让陈小姐下不来台呢。有人说,他心里还念着原来那个呢,只可惜,原来那个据说是得了重病,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陈滢雪心口的阴霾。她的心猛地一跳,那颗原本死寂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沉默寡言?他对冒牌货冷淡?他心里还念着原来那个?

    一个荒唐又充满渴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在北疆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相?

    “说起来,西山风景秀丽,寺庙众多。我听闻萧世子近日常来西山这边骑马散心,还向人打听过哪座寺庙的祈福最是灵验,也不知是为谁祈福。”另一个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像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陈滢雪的心脏。

    西山!萧世子近日常来西山!打听哪座寺庙的祈福最灵验!

    这个消息,让陈滢雪原本被绝望和痛苦笼罩的心,突然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那火苗是如此的脆弱,随时可能被一阵风吹灭,但它却真实地存在着,温暖着她冰冷僵硬的五脏六腑。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厢房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墙壁,看到那个正在说话的妇人。他会不会……他是不是真的在找她?他是不是怀疑了什么?

    这个念头,让她原本死寂的心湖,彻底沸腾起来。她不再去想冒牌货的嚣张,不再去想父亲的背叛,她满脑子都是萧澈的身影,以及他可能正在寻找她的可能性。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力量在复苏,一种让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去验证真相的渴望。

    她开始每天在做活的时候,不自觉地望向通往山下的那条小路。她的眼睛,像是一双被施了魔咒的眼睛,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望向那个方向。劈柴的时候,她的目光会穿过木屑,落在山路尽头;洗衣的时候,她的视线会越过水波,投向那条蜿蜒的小径;甚至在抄经的时候,她的笔尖也会不自觉地停顿,眼神飘向窗外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山峦。她期盼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期盼着能看到他骑着骏马,出现在那条小路的尽头。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的煎熬。她渴望着他的出现,又害怕他的出现。渴望他能来,证明她不是一个被遗弃的棋子,证明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又害怕他来,害怕他发现她如今的狼狈,害怕他真的只是为了另一个女子祈福,害怕最终的失望会将她彻底击垮。这种煎熬,比身体上的劳累更让人痛苦。她的日子,从此被这缕脆弱的希望,拉扯得支离破碎。

    西山深处的静安寺,从不曾如此寒冷。那日从贵妇人闲聊中听来的京城消息,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生生扎在陈滢雪的心头,搅得她心乱如麻。萧世子……定国公府的萧世子……那个与她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曾承诺此生非她不娶的少年郎,竟然要迎娶那个冒名顶替的假陈家嫡女?这个消息,比西山凛冽的寒风更让她觉得彻骨。她努力想要相信,萧澈是无辜的,他只是被蒙蔽了。她努力想要相信,他打听寺庙祈福的灵验,是为了她,是为了她能早日脱离苦海。可这荒唐的念头,在现实的冰冷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希望与绝望,在她心底激烈地撕扯着,每一寸血肉都像是被这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疼痛难忍。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这寺庙,本就是她避世的牢笼,如今连这牢笼之外的唯一念想,也似乎要被现实无情地碾碎。她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去,只见天空铅灰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着,仿佛触手可及。寒风呼啸着,卷起院中仅剩的几片枯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远方,不知所踪。

    午后,雪花开始零零星星地飘落。最初,它们细小而轻柔,像鹅毛般从天空中缓缓坠下,还带着一丝冬日初见的温柔。然而不过半个时辰,雪势便愈发凶猛起来,鹅毛大的雪片前赴后继地从天际倾泻而下,转瞬间,整个静安寺便被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所覆盖。这便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猝不及防。

    大雪封山,寺里的日子更加难熬了。原本就稀少的香客彻底断绝,寺庙的收入锐减,僧人们的口粮也跟着减了半。寺中用于取暖的柴火更是捉襟见肘,每天只能分到少得可怜的几根。陈滢雪的禅房原本就四处漏风,屋顶的瓦片松动,墙壁上的缝隙清晰可见,即便在往日,也常有凉风钻入,如今在这漫天风雪之中,更是如同冰窖一般。她坐在床榻上,将所有能御寒的衣物都穿在身上,包括那件母亲偷偷塞给她的旧棉袄,以及几件浆洗得泛白的僧袍。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着颤,连呼吸都带着白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