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得的体会
发布:2016-11-04 11:19 字数:5929 作者:还是卡萨
三个月后。
杨哲的心情第一次感到愉悦,可是天气却坏透了。
这场雨已下了两天,看样子三天之内是停不了的。
虽然秋雨扰人,但杨哲只要一想到早上夏苗苗轻轻在他脸颊吻了一下,他就觉得这世界又恢复了生机。
国立中山大学。岭南风情。珠江夜景。这些事物在杨哲心里变得越来越完美,只因为所有的地方都是夏苗苗拉着他走过,在他低沉的时光里,夏苗苗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他高兴。如今,他唱自己的歌,一直把自己安慰。尽管那些回忆还在胸怀,有时候很不受控制的说来就来,但他已经走出忧伤,走出那段幽深的岁月。
是的。有些事物已远了。那些完美的事物像玻璃上的冰花,说消也就消了,而有些事物近了,那些近的事物轻轻敲响他的房门,带了大把大把的露珠,轻轻洒在他脸上,冰凉,但令人心碎,雨后的天空,清辉满布校园,夏苗苗已经成了他宿命的仙子。
杨哲笔挺的坐在孙中山先生的雕塑下,一口大钟古铜古铜,夏苗苗静静的靠在杨哲的肩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吗?在恬静的校园里,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多么令人羡慕啊!
“晚上又空吗?”
“我爸叫我去陪他共进晚餐!”夏苗苗懒洋洋的回答:“怎么了?”
“哦,那算了!”杨哲依旧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不管对何美儿还是夏苗苗,他的性格总是没有改变。
“什么事嘛!快说快说!”夏苗苗已经习惯了在杨哲面前撒娇。
杨哲拗不过她的纠缠,只得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本来想叫你去看电影的,朋友给了我两张票。”
这是第一次杨哲主动约夏苗苗出去,她听到后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甜蜜的笑意,不过她还是假装回答说
“我爸找我呢!”
“没关系的,我给别人好了。”
“谁要你给别人的了,人家又没说不去!”
“你不是说要去陪伯父吃饭吗?”
“哎呀呀!你真是笨死了!”
杨哲确实有点捉摸不透夏苗苗的心思,只是心里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和她在一起总能感觉到一种幸福感,但夏苗苗心中想着什么却又是千变万化,让他摸不着头脑。
“那你去了?”
“当然去了,傻瓜,我给咱爸打个电话就行了!”
杨哲的脸一红,心里犹如翻山倒海般难以平静,他是很注重说话措辞的,夏苗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咱爸”两个字,实际上就是承认要嫁给杨哲了,然而杨哲虽然心中一千万个愿意却也知道自己实在什么都不具备,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个人都还是学生。
“什么电影呀?”夏苗苗趴到杨哲的肩膀上问道,她的整张脸几乎贴在杨哲的面颊,两个人嘴唇也相距不过两厘米,夏苗苗兰香轻吐,不由得感觉心中飘飘欲坠,一种无名的冲动迅速燃烧起来。他赶紧调整一下心态,掉转头深深吸进一口气。
“老电影了!你肯定看过。”
“到底什么嘛?”夏苗苗又要撒娇。
可这次杨哲却紧闭双嘴,任凭夏苗苗在他身上拉扯。
“到时就知道了!”他回答。
夏苗苗哪里肯善罢甘休,整个人望杨哲身上贴去,杨哲躲避不及想站起来,但夏苗苗却勇往直前,一定要逼迫面前的男人说出答案。一上一下,两个人刚好正面相对,夏苗苗的嘴唇不经意间在杨哲嘴唇上碰了一下,虽然是蜻蜓点水般,但杨哲依然像触电般感到全身酸软。夏苗苗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对身边的事物是敢爱敢恨,杨哲无疑是她所爱之最。此刻的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风声柔和,青草丝丝,在这口大钟下,两人四目相对,夏苗苗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心爱的人咬住自己的嘴唇,咬住自己的身心。杨哲紧紧搂住身边的这个尤物,他爱她,此刻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他静静注视着她的脸蛋、它的睫毛、她的鼻子,每一样都是那么清新脱俗,每一样都是那么令人神往,他们几乎就要零距离接触了。
“夏苗苗!”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两个人都从臆想中跌了回来。
杨哲赶紧把她放开,夏苗苗整了整头发,回过头问道:
“什么事?”
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余光华其实已经在远处注视他们两人很久了,看着他们如此甜蜜,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他向来就是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凭借着自己的家势,以及自身不错的条件,可以说是万千少女倾慕的对象,但唯独夏苗苗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喜欢夏苗苗,他要不折手段的把夏苗苗抢过来,所以看到夏苗苗和杨哲在一起,他只想把一腔妒火全发在杨哲身上。
“其实也没什么?额,不知你有没有空,今晚可以共进晚餐吗?”
“对不起,我有事。”夏苗苗一口回绝。
“额,这样——那明天怎么样?”
“明天很多功课要做。”夏苗苗冰冷的回答
余光华感到一丝尴尬,但实在不想就这么失败,他知道如何去对付一个女生,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没关系,等你有空的时候希望你能赏脸!”
这样以来,大多数女生都是不会拒绝的了,至少也会委婉的回答以给自己台阶,但夏苗苗却从来不吃这一套,她依然是冰冷的说出一句话
“不用了,我不习惯和别人吃饭!你不要找我了。”
余光华从来没有这么丢过脸,只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腔怒火不知道如何发泄,这次真是溴大了!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两眼狠狠的瞪了杨哲一下,
“这小子由什么能耐可以跟我争的?”
浪漫的情调被打扰的支离破碎,或许,爱情总是不会那么平坦。
树叶,又在飘落。
枯黄的叶子轻轻地落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嘲弄。
长街如洗,树叶昨夜虽已被扫至道旁,但经历了十多个小时之后,它又被重新覆盖上了。
一块块粗糙的青石板,在熹微的昏黄中看来,仿佛一块块青玉,远处已有人声传来,大地也似乎要走向死亡。
但天色还是有一丝亮光,看来今晚将是月明星稀。
简易的木棚下,挂着一条条腊肉,浓浓的香味从锅内传出来,沁人心扉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实在谁也无法抵挡这人间美味的诱惑。
但此刻,却有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食之无味。
余光华举杯未喝,他的目光落在小棚的另一角,桌上有菜,不是一个菜,是整整一桌好菜,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从来没有人会一下子点这么多的菜。所以余光华好奇了,他认为这肯定是哪位阔少又在耍些小聪明追那些轻薄的小女生了。他嗤之以鼻,虽然他并不否认当前的这些女学生只会向钱看,但他自己却深恶痛绝这种女人,他想要的是那些高雅的、脱俗的美女的青睐。但偏偏夏苗苗很不卖他的账,不管自己多么诚心诚意都无济于事,夏苗苗就像着了魔似的天天只找杨哲去鬼混。
所以他要喝酒,有时候的确需要解解闷,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已经厌倦了那些大酒店的消费,在这样的校园小吃处更会感到惬意。
整整一桌菜的客人终于来了,没有想象中的五六女生捧着一个小白脸,甚至连一个女生都没有,坐下去的只有一个老人,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却精神抖擞,而且在余光华眼里似乎觉得这个老人很熟,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目不斜视,静静的坐下后就拿起筷子,自斟自酌起来。
这太离奇了,这简直不可能出现的事,一个老头子竟然一个人点上一大桌菜在中山大学旁边的小吃店吃东西,这世界简直疯了,但这样疯狂离奇的情景偏偏却让他亲眼目睹了。
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激发他的兴趣,余光华不会理会一个富豪,不会插手别人的斗殴,更不会自己点上一大桌菜来摆阔,这是他的原则,他虽然随时可以拿出十万八万,但他却不愿意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一个家财万贯但庸俗至极的小青年,他要展现的是一个中山大学高材生的风度。
但今天他实在太好奇,所以他拿起酒杯朝对面走去。
“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呢?”
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非常有礼貌的站起来慈祥的说道:
“如果不介意,可以坐下来一起聊聊!”
余光华正心烦着被夏苗苗拒绝的愤懑,看到这位老人又这么有气度,也非常想和他聊一聊,一为解闷,二也可以向老人学点东西。
“你大概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摆上一桌酒席吧!”老人似乎看穿了余光华的心思,不等他问就先说了出来。
老人看了看余光华惊诧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如果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啰嗦的话,我们先干一杯!”老人举起酒杯示意。
“愿闻其详!”余光华举起杯子一干而尽。
“我本来有个儿子,和你一样的年纪,他也在中山大学读书。”老人顿了一顿,分明有些伤感,干咳了一声又继续讲道:
“他还那么年轻,就像一朵花一样啊!可偏偏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生呢?我的儿子,他是那么的优秀,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也没有让那女生丝毫动心。”
余光华听着老人颤抖的声音,心里不由得也产生了同样的共鸣,不是吗?自己也一样追求了夏苗苗整整一年,但她不也是铁了心般不为所动?
“有一次,我的儿子,他就在这个地方亲手做了一桌菜,他想为那个女孩子过生日。”
年轻人总是有一种冲动,他会为自己的所爱而不顾一切的去努力,老人的儿子的确是一个痴情的人儿,余光华也不断的问自己,是否自己也会一直坚持下去呢?
“她没来?”余光华问道
“没错,她没答应,她还和另外一个男生亲密的从前面那条路上走过。”老人手指棚子右前方的马路。
“然后呢?”
“我的儿子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既然别人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这样痴情呢?天下的好女孩到处都是啊!”
老人几乎流下了眼泪,余光华看到这种情景,也只能默默的听着。
“他奔过去要质问那女孩,但还没走近的时候————就被一辆卡车撞到在地,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你还没有享受到这世间最珍贵之处啊!”
老人的儿子竟然为了爱情而葬送了生命,余光华百感交集,或许,年轻人真的不应该太冲动,在任何事面前都应该三思而行。
“对不起,我失态了!”老人说道
“没关系,您老人家大概就是思念儿子才到这里点上一桌菜的吧!”
老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谁又没有伤心事呢?爱情这东西真是捉摸不透啊!”余光华自言自语
“怎么说?小兄弟也有一点遭遇?”
余光华已经认定这位老人并不坏,如是一股脑儿把自己对夏苗苗的感情遭遇叙述了一遍。
老人听候概叹不已。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在爱情面前就是应该不折手段,我那儿子就是太老实才会有那样的下场。”
老人看余光华默不作声便继续说道
“爱情本身就是竞争,谁有本事谁上,大男人怎么能畏畏缩缩呢?”
余光华心中已有所动,但又不好表达。
“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强扭的瓜不甜!”
“这个你放心,关键是自己为还是不为。”
“愿听您老人家教诲。”
“不要总老人家前老人家后的叫,你可以叫我林伯,我最近才到白天鹅娱乐城做财务经理,咱们也算有缘,有时间可以多聚聚。”
余光华没想到老人竟然大有来头,能在白天鹅娱乐城做财务可是薪酬不菲啊!真是值得一交。
两个人谈的兴高采烈,林伯也对余光华的爱情指点了一二,计策可谓天衣无缝。余光华在离去的时候,硬是要送老人回去,但老人只是留下联系方式,希望能和这个忘年之交多多联系。
余光华走后,老人依旧在原地站立了良久,难道是老人失去儿子后为认识一个青年而依依不舍?
不是,这个林伯其实正是林俊杰的父亲,他的儿子没有死,只是被关在监狱,他的家业也被儿子的事情弄的支离破碎,他把一切怨恨都算在杨哲和夏苗苗头上,他此行来广州就是要为他的儿子报复,凭着在金融方面的经验,和数十年的打拼,他轻而易举的取得夏苗苗的父亲夏国安的信任坐上了白天鹅娱乐城财务经理的位置,他的第一步就是要从杨哲和夏苗苗着手。他从林俊杰那了解了整个过程的始末后,得知儿子曾经从余光华这拿到杨哲和夏苗苗的资料,从而断定,余光华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林伯看着余光华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心里默默念叨:“等着吧,儿子,我会为你讨个公道”。
昏暗的灯光下观众并不多。宽大的屏幕上正上演着一段催人泪下的对白。
1985年,“泰坦尼克号”的沉船遗骸被发现。美国探险家洛维特在船舱里看见了一幅画,102岁高龄的罗丝声称她就是画中的少女,罗丝开始叙述她当年的故事。1912年4月10日,被称为“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的“泰坦尼克号”从英国的南安普顿出发驶往美国纽约。富家少女罗丝与母亲及未婚夫卡尔一道上船,另一边,不羁的少年画家杰克靠在码头上的一场赌博赢到了船票。罗丝不愿嫁给卡尔,打算投海自尽,被杰克抱住。很快,美丽活泼的罗丝与英俊开朗的杰克相爱了。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了,泰坦尼克号与冰山相撞。杰克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爱人罗丝,自己则在冰海中被冻死。老态龙钟的罗丝讲完这段爱情后,把那串价值连城的珠宝沉入海底,让它陪着杰克和这段爱情长眠海底。
提起这部影片,想到的除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感人至深的爱、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就是露丝的眼神。那在生死边缘,却毫不绝望的眼神。
夏苗苗早就已经痛哭失声,她趴在杨哲的肩上不住的颤抖,身边的几对观众都好奇的寻觅哭声的来源,弄得杨哲尴尬的低下头来哄这个如此多愁善感的情人。
电影已经结束,观众都已离去,只剩下夏苗苗依然依偎在杨哲的怀里,那曲烩炙人口的《My heart will go on》也仍然徘徊在影院空旷的穹顶。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静静的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夜夜梦中见你 ,梦中的你深情依旧 ,穿越重重阻隔 ,在梦中诉说爱将继续。无论千山万水,无论你在哪里 ,我相信爱将永不停息 ,你再次打开我的心房 ,来到我的心底 ,让爱继续。歌声依旧不间断的播放着,夏苗苗也似乎如梦幻般的沉醉,分不清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人在死亡面前如此渺小。于是,极度的恐慌,和因此而产生的种种丑恶的行为便全都表现得一览无遗:为了存活,有人在海面将别人的头往水里溺,自己靠此浮在海上;为了登上妇女、儿童优先的救生船,一个男人用钱买通船员;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可以乘坐70多人的救生船只承载了十几人,而船上的人因担心自己的性命,竟不愿去救客轮上众多患难的人,包括亲人在内。这些现象多么可恶而现实。”杨哲每次都要发表一下他对一件事物的看法。
夏苗苗微微抬起头,好一会儿,悠悠反驳道:
“然而,人性中的美好总是多于丑恶:大多数的男人们遵守着制度,将妻子、儿女送上希望之船后,自己留在泰坦尼克号上;沉着冷静的船员们作好殉职的准备,安排着乘客有序登上救生船;当船身倾斜,人们纷纷向后滑去时,有人紧抱着柱子,另一只手去拉别人的手;当露丝和杰克被席卷而来的海水追逐,却看见一个无人照看的孩子不知所措地大哭时,毅然抱起那个孩子,带他一起逃亡……这些,就是面对生死抉择时,崇高的精神与高尚的做法。”
是啊!人性本善,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杨哲发现夏苗苗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女孩,自己的确应该好好珍惜这份上天注定的缘分。
“走,回去吧!都快关门了。”夏苗苗要从杨哲身上站起来。
但杨哲却一把把她拉住,夏苗苗又重新倒在杨哲的怀里。
“干嘛啊!走了啦!”夏苗苗挣扎着要站起来。
但杨哲孔武有力的双手却紧紧把他抱着不放,夏苗苗斜倒在他身上,一双大眼睛怒目而视。
“走了啦!”夏苗苗似乎感觉倒杨哲灼热的眼神。
但杨哲却抱的越来越紧,慢慢的低下头,两张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夏苗苗一双美目轻轻闭上,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完全被包围,一股热气冲荡胸怀,全身顿时软弱无力——
陪着徐缓的歌声,两个人似乎忘记了一切,只是沉醉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