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祁喉结滚了滚，笑容比哭还难看～

    “坏婆娘…”

    “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个自大的废物？练了点古武的、自以为是的废物～”

    程佳蕊正想安慰他两句，可话还没出口，却听到他哼起英文歌来。

    “I\'ve reading books of old,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Achilles and his gold，Hercules and his gifts，Spiderman\'s control，And Batman with his fists，And clearly I don\'t see myself upon that list，But she said where\'d you wanna go…”

    “How much you wanna risk…”

    “How much you wanna risk…你还想经历多少风雨～”他重复了最后一句歌词的中文释意，脸上的笑意渐趋失落，用摇头感慨自己的无能。

    无能的闻人祁不是英雄，就像这个时空里没有超英电影，没有什么蝙蝠侠蜘蛛侠～

    我不过就是个自大狂罢了～他默默地想。

    这时，一旁的程佳蕊出了声：“闻人，歌很好听，意义很深沉，能写出这种歌来的你，又怎么可能是废物呢？”她只说歌的事情，刻意转移开话题，不想让闻人祁在“器官丢失”的事情上沉湎自责。

    闻人祁瞥了她一眼，“说得像是你完整听过了似的，就算你完整听过，还能从我我这蹩脚的口音里判断出歌好听不成？”他像个杠精似的反驳着，反驳了好听，却没完全反驳意义深沉～

    程佳蕊咧开嘴微笑，唇角弯出娇俏的弧度，继续追问：“闻人，你哼的这首英文歌也是你自己写的吧？你真厉害！”末了，她还不忘加上一句赞赏。

    闻人祁摇头：“歌不是我写的，和我之前给我姐姐的那些歌一样，都是梦里听来的。”

    “梦？”程佳蕊看向他的侧脸：“什么样的梦？”

    “一个没有古武的世界，的梦～”他说着，低头摩挲起了手腕上的平安绳。

    “Spiderman和Batman也是梦里的吗？听起来像是某种有奇怪力量的英雄，就像阿喀琉斯和赫拉克勒斯一样？”

    “是呀，他们确实是英雄，他们的故事来源于电影，在Spiderman里面，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闻人祁凝视着平房门扉，声音越来越小。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程佳蕊咀嚼着这句话的味道：“意思就是，他年你若为青帝，要将菊花和桃花报在一处开？”

    闻人祁像是被刺中一般，忽地转头瞧了程佳蕊一眼。眼前女人冲他温婉地笑，在阳光下显得那般明媚～

    她伸手揩了揩他脸颊，揩去不小心沾染上的灰尘。

    “闻人，我怎么没发现，你其实还挺帅的嘛，眉眼间有股子英气哩！之前嫌你丑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被人夸奖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闻人祁却莫名燥郁，他别过头躲开她揩摸自己脸颊的手，不敢对视她热烈的眸光～

    “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闷着声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平房，转身往远处走去。

    程佳蕊僵在原地，手上仍保持着给他揩脸的动作。滞了几息之后，她才微笑着收回自己的手，侧头看向平房。

    “闻人，这里不是华国呀～”蕊蕊低声呢喃。

    “你在军事基地里待了六天，而我从一落地开始，就在不断见识东蒂汶的苦难，器官贩卖也好，战火纷飞也罢，华国和阿美莉卡花了几十年都没处理好的问题，哪有那么容易解决？更何况你只是单枪匹马一个人～”

    “你总是同情心泛滥，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不平，呵～”

    “你个圣母男人。”

    “和我爷爷一样的…”蕊蕊哽咽～“圣母男人！”

    ……

    一样的十二月冬，宁市却比南洋东蒂汶要冷得多。

    姜南坐在车里，把着方向盘深深吸进一口香烟又重重吐出，他的视线越过挡风玻璃投远，不敢让孤单单站在小区外的清瘦老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宁市的天依旧像是被人用纸灰抹过了一样，遥远天际稀落落笼着几簇乌云，仿佛抹脏了天空的那个谁，还嫌它不够阴沉似的，又拿毛笔给它涂上几团乌漆漆的墨迹。

    这样的天空使人压抑，再加上厚棉衣也抵御不了的冬日湿冷，当寒风倏倏吹过，将路边行道树卷得黄叶纷飞了，姜南忍不住把眉头皱得更深，生怕视野里的老人下一刻就倒在风中～

    荑荑千叮铃万嘱咐，让他务必照看好赵老师，如果赵老师出事，要拿他的狗命来赔给她的跟班…

    他知道，如果老头儿有个好歹，荑荑自然不可能当真要自己偿命，他只是不满于妹妹的态度，搞得好像自己这个亲堂哥在她心里的地位，连她跟班的老师都比不上。

    锅盖头离开宁市已经快来十天了，十天的时间说来很短，和荑荑守望过的法国九年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有着很快就能重见的期许，她也没像法国的那九年一样，明明能笑能跳活生生，却无神得跟行尸走肉一样，那样的荑荑，姜南每次看到都止不住的心疼，他甚至为此鼓起勇气质问过一向敬若神明的三叔，问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亲女儿折腾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日复一日凋零～

    后来，三叔告诉了他一些事，一些…虽然绝望得让人喘不过气、令他觉得三叔无耻无能，却让他更矢志不渝追随他的事～

    十天的时间也很长，锅盖头的离开，足够让许多谋划落到实处，马德里的会议快要出结果了，有霍家的人在那边，《公约》成功立法推行、成为国际法的一部分几乎板上钉钉，古武联盟的春天即将到来，只要法案修改颁布，他们这些武人就不必再畏畏缩缩，可以光明正大走到台前，向世人宣示他们的存在！

    甚至，联盟还有合法拥有自建军队的可能！

    未来宏图近在眼前，此时此刻的他本不该留在宁市监视一个老人，可锅盖头才一离开三叔就联系上了他，要他帮忙做一件事…